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那雙只在宴會上穿過一次的高跟鞋,還是在去年過生日的時候,陳碧玉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蘇弦將這雙鞋翻了出來,換上,跟身上這套長裙,還挺搭的。

說實話,她的穿搭技術,還是陳碧玉手把手教出來的,陳碧玉那種大大咧咧的女人,相處起來比蘇弦想象的還要簡單容易得多,相比較何欣晚的端著的知書達理,她更願意接受陳碧玉的不拘小節,甚至是偶爾的無理取鬧,至少,她是真實的。

只忙著打理自己卻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出發的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她被堵在了路上,看著前面動也不動的車子,只能眼巴巴的乾等著。

車子是左月堯的,乾淨得沒有一件多餘的物件兒,蘇弦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養成了什麼潔癖,副駕駛的座位縫隙裡,隱約卡著什麼東西,蘇弦伸手摸了出來,竟然是個扎頭髮用的頭繩,頭繩上還墜著兩顆小櫻桃,一看就是小女孩兒用的東西,蘇弦只當是哪家的小公主也有幸坐過左月堯的副駕駛,將頭繩放進了手邊的抽屜裡。

看了看紋絲不動的車子,她給左月堯發過去一條資訊:我堵車了。

左月堯很快回了過來:不急,慢慢開,注意安全。

這一堵,直接堵得她比約定的時間整整晚到了將近一個小時,她懊惱得要死。

這不答應就算了,既答應了人家卻不守時,這不是蘇弦的規矩,她提著裙子急急忙忙的往酒店的二樓包廂跑,服務員在聽到她自報家門之後,將她帶進了最裡間的一個包廂。

服務員拉開門,蘇弦提著裙襬的手頓在了那裡,一群人圍著一張偌大的桌子坐著,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打量著他家。

她悔啊!她恨啊!左月堯這個王八蛋,為什麼不告訴她這頓飯原來是有這麼多人一起吃的!

憑著記憶,這些人裡,還有些眼熟的,蘇弦立刻想到了「同學聚會」這四個字。

這幾年來,蘇弦除了跟陸夕冉和陳碧玉她們經常吃飯聊天,就從來沒參加過任何的同學聚會,一來覺得這種聚會實在太沒意思,不是攀比就是揭短,二來,她很怕別人問起她跟左月堯的過往種種,在這之前,左月堯這三個字,就是她的忌諱。

關於同學聚會這一點,陳碧玉就不一樣了,但凡有個聚會,逢喊必去,這也就是她為什麼能八卦出很多校友新聞的原因。

眾人的目光一致看向蘇弦,把她看得不知所措,本就不是很熟,再見,她該說些什麼合適?

人群中,一眼便認出當年那個口無遮攔的人,廖興言,這傢伙這些年的伙食應該挺不錯的,是不能再叫他瘦高個兒了。

廖興言的兩個眼睛瞪得老大了:「這,這......蘇弦小師妹?」

「我不是眼花了吧!」有人附和,「還真的是!」

「變樣了變樣了,認不出了,沒想到小師妹變這麼漂亮了!」有人毫不吝嗇的誇讚。

蘇弦這張老臉,有些不好意思了。

左月堯走過來,很自然的將她的外套接過去交給服務員,拉開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

蘇弦看到何欣晚的一張臉,瞬間變得很難看。

同學敘舊只是其次,見心儀之人才是真正的目的,只是何欣晚怎麼也沒想到,左月堯竟然叫了蘇弦過來,這些年來她偶爾會故意的提及蘇弦這個名字,但都被他果斷的打斷,似乎是不想提及這個人和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

何欣晚以為他放下了,而且放得很徹底,所以她有足夠的把握和自信,收回這個男人的心。

但此刻,她的自信,受到了狠狠的打擊,她的美夢,瞬間支離破碎。

「左月堯,我一直懷疑你小子是金屋藏嬌,沒想到啊,轉了一大圈,這屋裡藏的還是當年那個人啊。」有人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小師妹確實擔得起一個嬌字,看來還是咱男神慧眼識珍珠,原來咱小師妹是個大美女啊。」

「我說左同學,這些年你藏得夠深的啊。」

左月堯聽著調侃,只是笑笑,隨手給蘇弦盛了一碗湯,並溫柔的提醒她:「降溫了,以後出門的時候外套穿厚點,剛剛那件太薄了,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