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蘇弦就把腳上的紗布給拆掉了,還好,僅一個晚上恢復得還不錯,只是做劇烈運動的時候還是有些疼的。

就比如說這踢正步,每落地一下,蘇弦就感覺誰拿著鞭子抽了一下她的腳底。

剛開始還能忍受,到後來大概是傷口又磨破了,疼得厲害。

最後被溫教官從隊伍里拉了出來,在他的命令下脫掉了鞋子和襪子,入眼那滲出了血絲的腳底時,蘇弦看到溫教官的臉色都變了。

然後聽到溫教官大聲的呵斥:“這是軍訓!不是戰場!還不需要你這麼拼命!受傷了為什麼不彙報?!”

為什麼呢?她總不能說為了學分吧,其實她只是覺得這點小插曲不值一提,為此請個假著實有點嬌氣了。

蘇弦的腳丫子在眾人的圍觀下顯得格外的壯觀,她迎著陽光,眯著眼看著溫何:“溫教官,我能先把鞋子穿上嗎?”

溫何有那麼片刻的猶豫,然後才道:“穿上吧,回去寫個請假條,這兩天不用訓練了。”

“不用不用。”蘇弦沒想到溫何還能有人情味,但她不想搞特殊化:“這玩意兒我有經驗,磨一磨,就能長出老繭,老繭一長,就不疼了。”

“你是醫生?”

蘇弦被溫教官問得一愣:“不是啊。”

“不是廢什麼話!讓你去就去!要我請人抬你去?”

這溫教官......蘇弦額頭上落下幾道黑線,溫柔的時候不過三秒,急眼了就開始擺教官臉色,她都來不及追逐上他的情緒。

無奈,蘇弦選擇了退一步:“溫教官,要不然這樣,我就請上午半天假,下午繼續訓練,行嗎?”

溫何又開始做思考狀,好在最後一點頭:“也可以。”

然後蘇弦就坐在樹蔭底下,看著面前的一幫同窗頂著炎炎烈日汗流浹背,其實她心裡挺不自在的,軍訓這麼多天下來,喊得最厲害的人反而一刻都沒缺席,她這個悶不吭聲的,反而連續偷懶了兩次。

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她一個跑遍了村子各個角落的人,竟然折在了一雙腳上,上哪兒找地方說理去!

休息的時候,蘇弦看到陳碧玉朝著她走了過來,就知道逃不掉了。

她還以為陳碧玉想不起來了昨天的事呢。

陳碧玉屁股剛挨地,便急不可耐的打探著她的終身大事:“讓你幫我轉達的東西,啥時候給我送?我等著呢。”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呢。

“不敢耽誤,昨天晚上就送了。”

“夠意思。”陳碧玉使勁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為了顯示她感謝的誠意,力道十足:“我就知道你辦事靠譜!怎麼樣,你表哥喜歡嗎?說什麼了沒有?”

“說了。”蘇弦的腦子轉得飛快:“不僅說了,還罵了。”

“罵?”陳碧玉皺起了小臉兒:“罵什麼?罵誰?”

“我唄。”蘇弦嘆著氣:“說剛開學我就不學好,多管閒事,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竟做些沒譜的事,還說以後要是再這樣,他就跟我斷絕關係,還讓我這幾天好好反省。”

蘇弦委委屈屈的樣子讓陳碧玉當了真:“我靠,左月堯真這樣說的?”

“嗯。”蘇弦在心中對左月堯默唸著抱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概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