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如果他施以小計,或許還真的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但很快他便改變了這種想法。

他不能離開這裡,他或許是現如今唯一一個能夠掌握陳奎恩路徑的人,這個人的身上不知道還有多少秘密,他需要留在這裡繼續追蹤一切。

修格斯從懷中掏出了兩顆相互聯絡的定位器,思考片刻,便忽然靈機一動,趁著那腳步聲還離自己較遠之時,他跑到窗前拉開窗戶,用一陣清脆的口哨喚來了一隻傳信鴿。

「我需要繼續留在這裡,這是追蹤器,時刻關注它。」簡單交代完一切,他便將那隻傳信鴿放了出去,與此同時,身後的門也被緩緩的開啟了。

「現在看來,一切就是這樣,就算陳奎恩發現他闖入了自己的房間,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不然追蹤器也不會繼續活著了。」

話是這麼說,司舟卻還是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雖然知道他故意逃跑失敗是為了繼續獲得線索,可他總是喜歡這樣冒險,用自己去賭線索,我還是有些……。」

「你在擔心他?」周微詩看著眼前這個像是老媽子一樣的人,無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他其實已經長大了,你大可不必這樣一直約束著他。他是一個男孩子,你該放他去鍛鍊了,他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依靠著你,他的脾氣也不是那樣子的。」

「我自覺虧欠他們家太多,所以總想著萬事妥當的為他服務。」司舟搖了搖頭,「可事實上,或許是我想錯了,我不應該這樣一直束縛著他,他的天賦並不算差,學習東西也很快,他適合探險與刺激的冒險。」

「沒有虧不虧欠這一說,你這句話也沒有在他面前提過吧,你也知道他不愛聽這些話,他對於你的依賴,完全是仰慕於你的能力,雖然他本人可能不會這麼說。」周微詩看著那些枯枝敗藤,眼前似乎又閃現出了那些曾經熟悉的人影,「至於那些上一代的愛恨情仇,他作為一個小孩子,或者說作為他個人所想,或許並不會在意那麼多。所以你大可不必在這一方面太過於執著,你們可以重新來過,就是當成一個普通的師徒關係。」

司舟看著眼前這個早已熟稔的少女,心頭又一次冒出了那句話:「為什麼每次我一見到你的時候?你總是在對我說這些大道理?」

「那是因為你每一次乾的事都忍不住讓我說這些話。」周微詩笑了笑,「你這個人總是太過於執著於某一件事情,就是根木頭!」

司舟搖了搖頭,無奈道:「行了行了,就你懂得道理多,你說的每一句話總結起來都可以出一本書了。」

「雞湯喝完我都不收你的費,免費的心靈洗滌你還那麼多的事!」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著,很快便走出了這一片居民區。只是剛踏上與許祈等人匯合的路,他們卻是先人一步找到了她。

許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舟,沒多說什麼,看向了周微詩:「剛才我們收到了來自莫恩的訊息,她已經和K踏上了前往威爾遜冰島的道路,那麼現在看來我們便需要早一些出發,先去與她會合。」

周微詩點了點頭,「確實,但實際上,我想我們需要兵分兩路。」她拿過了司舟手裡的追蹤器,說道:「修格斯現在正與陳奎恩同行,他身上的追蹤器便是目前為止我們能掌握的有關於陳奎恩最新的訊息。」

「那既然如此,我們便分兩路前去,畢竟效率才是第一位的,人越少效率越高。」林崇把背在身上的裝備分給了周微詩一半,「你們跟著追蹤器,我們去找莫恩。」

周微詩點了點頭,卻忽然發覺隊伍裡似乎許久都不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了。

「安瑟呢?」

許祈挑了挑眉,微笑道:「給他了一個特殊任務,雖然當事人很不情願。」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特殊任務是什麼,但周微詩似乎能想象到安瑟聽到以後氣急敗壞的樣子,這也算是緊張一路上的逗笑樂子了。

「你這算是鍛鍊他嗎?」

「算是吧。」

————

走在去往威爾遜冰島的路上,莫恩雖然還是比較信任這個隨行的同伴,但事實上,兩人在此之前的距離感卻仍是不減反加的。

「馬上就要到冰島區域了,溫度已經開始有些下降了。」K從揹包裡掏出來幾件禦寒的衣服,原本想要順勢給她披上,只是正對上了她投過來的視線,剛要抬起的手愣了愣,還是塞進了她的懷裡。

莫恩原本還在四處觀望著周圍的環境,卻忽然被他這一番動作吸引了,目光隨即轉過頭去看向他,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被滿滿的塞進手裡的衣服。

「你怎麼了?我身上有毒嗎?」

「穿衣服,冷。」他有些故意的避開了她的視線,要是換作以前,她也倒就裝作無所謂了。但此刻,雙方正是處在這麼一個互相抱團取暖,誰都離不開誰的境地,她倒是被勾起了些許的好奇心。

趁著他穿衣服的時候,莫恩輕咳了一聲,轉身問道:「再次和我同行,你有什麼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