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莽子進了屋,撲克牌也從另外一間屋子走出來。他沒怎麼變,穿了一件白襯衫,腰桿挺直,精氣神兒不錯。

看到我,他一怔:“長生,你找找?”

說著話,他的目光落在了莽子的身上。

可能是官軍與悍匪之間有著某種微妙的氣場,又或者莽子虧心事做多了,見了六扇門裡的人犯慫,總之,撲克牌只看了他一眼,他立馬就低下了頭。

“惹什麼事了?我先宣告,任何作奸犯科的事,在我這裡休想開後門。”撲克牌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被這話惹笑了:“你怎麼就不盼我點好?你看我是那種作奸犯科的人?我這朋友八成是中蠱了,我找你是想找草婆婆留下的那本書。”

“中蠱?”撲克牌又打量了莽子兩眼,“你們跟我來。”

我們跟著他進了一間書房,撲克牌從書架上取下一個木盒,裡面裝的正是草婆婆留下的那本線裝書。

撲克牌翻了兩頁,扭頭問我:“你知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蠱?”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他的症狀跟中蠱相似,過來查一查。”

“這幾年我對這本書頗有研究,他都是什麼症狀,你說來聽聽,看在不在我的認知範圍內。”

我組織了下語言:“一種可以使人的魂魄跟肉體分離,能在人體內發出響聲,最後會將人吃的只剩一張皮的蟲子。”

“使人的魂魄與肉身分離?”撲克牌皺著眉頭轉了幾圈,忽然倒吸一口氣,“難道是遽蠱屍?”

“爸,這是一種什麼蠱?”李迪適時冒出了頭。

撲克牌道:“遽蠱是蠱的一種,可身中這種蠱的人,都會被稱作遽蠱屍。原因是中了這種蠱的人用不了幾個月,就會變成一具被遽蠱控制的人皮屍體。”

“要養遽蠱屍,施蠱者必須先找一個活生生的人,然後在特定的日子,將遽蠱卵施放在那個活人的血肉中。蠱卵一旦進入人體,就會鑽進那人的血脈中,開始吸食人血並迅速繁殖。中蠱之人不會立馬死掉,剛開始他跟正常人一樣,慢慢隨著遽蠱越來越多,便可控制人的身體,最後遽蠱長到一定程度,開始食人骨肉,直至將人啃食成一張皮。到那時,人皮內便只剩下了遽蠱,成千上萬的遽蠱撐起人皮,遠看起來還像一個人。”

聽完這解釋,我腦海中不禁生出一具被無數蟲子撐起的屍體畫面,心中一陣噁心。

這些邪術的花樣簡直太多了,這都他孃的什麼人研究出來的?

李迪聽完忍不住皺起了鼻子,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遽蠱屍是一種非常惡毒的道術,非痛恨到極致,一般不會使用。因為此蠱太過狠毒,反噬起來也是致命的。”撲克牌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莽子。

莽子此時已經面無人色了,喉頭一直在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我問:“可有破解的法子?”

撲克牌點點頭:“只要還沒有傷及人的骨肉,解起來並不難。”

聽到這裡,我心中大慰:“那就麻煩你,趕緊給這貨解了這蠱吧。”

撲克牌一聽,吩咐李迪:“閨女,你下樓去買點雞蛋來。”

好幾個大老爺們呢,怎麼能讓一個小姑娘去跑腿,我當即攔住李迪:“還是我去吧,除了雞蛋還需要別的嗎?”

“不用,雞蛋要多買,最好買個十斤八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