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擔驚受怕

時間過得很快，只有二十來天就是過年了。

“這邊要臘月二十幾才放假，可能回不去。”這兒上課的時間同別的地兒不一樣，在忙碌的季節假期會適當的延長，然後在事兒少的季節裡補回來。

周起已知道她的答案，他拿出了一支菸來，本是想直接點燃的。動作稍稍的頓了頓，然後起身往外邊兒去了。

簡意也沒再說話，她還得批改作業，用桶拎了水讓周起自己注意，然後便坐回書桌前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周起每天都會出去轉悠，有時候會帶上些海鮮出來，他同別人一起去趕海了。他同這兒的村民都處得不錯，路上遇見也都小周小周熱情的叫著。他在來這兒的三天同漁民們出去打漁，他一點兒風聲都未透露，隔天一早簡意不見他的身影，後來才聽學生們說他是隨別人出海去了。

簡意這一早上都是心緒不寧的，她知道，漁民面對著各種各樣的風險。尤其是今兒早上的天氣並不怎麼好。海邊的天氣變幻多端，其實就算是看了天氣預報也未必準確。

她的不安在中午時得到印證，黑沉了一早上的天氣突然颳起了大風來，隨即傾盆大雨落下。而此時還遠遠不到漁民歸來的時候。那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撥了周起的電話。但這邊的訊號本就不怎麼好，尤其還是這樣的天氣，電話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她完全坐不住，也不管外邊兒的狂風暴雨，撐著雨傘往附近去打漁的漁民家裡。見她在這樣的天氣裡出來對方是驚訝，在得知她的來意後人安慰她，讓她別擔心，他們出海偶爾也會碰到這樣的天氣，但隨行去的人都經驗豐富，不會有事的。

話雖是那麼說，心裡到底也忐忑。簡意在得知他們也聯絡不上人後不好在人家裡多呆，撐著雨傘回到了學校。

這一去一來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全部溼透了，凍得她直打哆嗦。儘管知道在這時候著急也沒有用，但還是在心裡祈禱著。祈禱暴風雨趕快停下來，祈禱他們能平安歸來。

暴風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停下後大家都跑到了碼頭旁，等著漁船的歸來。但隨著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仍舊沒有漁船的蹤影，也仍舊聯絡不上。

村子小漁船也少，每次出海帶走的都幾乎是全村的年輕力壯的青年，在這時候竟然沒辦法出去找他們。

最後幾經商議後由幾個年老的漁民駕船出海，在附近看看，也許他們的船是在附近拋瞄了。

二三十人站在碼頭上，卻寂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都在期盼著親人能夠平安的歸來。這樣的寂靜最終被人給打破，相互安慰著他們一定會平安的歸來，也許是因為暴風雨迷了路，但跟去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漁民，一定很快就會找到回來的路。也也許是被什麼事兒給耽擱了，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但大家相互之間的打氣也只是心理安慰，兩個來小時後出去的漁船歸來，帶來了更壞的訊息，附近的海域他們都找遍了，但均沒有漁船的影子。

在這時候早有一直擔心受怕的人經受不住哭出了聲來，立即被村中的長老呵斥，說人一定會平安歸來，誰都不許哭。大半夜的那麼多人站在這兒並不妥，讓大家都回家去，他們留幾個人守在這兒，有訊息會立即通知大家。並讓準備祭祀用品。

他們都有自己的儀式，每每有出海的漁民遲遲無法歸來，就會用自己的方式祭祀，祈求海里的龍王能放他們平安歸來。這樣的儀式，女人是不能參加的。

黑燈瞎火中大家都打起了手電筒裡，抱著滿心的擔憂歸家。簡意也一樣，她回到冷清的學校宿舍，雖是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可仍是無法睡著。睜著眼睛等著有訊息傳回來。

她甚至無法去想象，如果周起真在這邊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她如果知道他要出海去，她一定會阻止他，不會允許他跟著過去。

她在焦躁之中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天明十分，有吵鬧聲響起時她幾乎是立即就披著衣服往外邊兒去。離碼頭還有那麼遠，就見周起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刺眼而又有些不真實。

儘管一夜未歸，但人人臉上竟然都帶著喜悅的笑容。簡意聽著嘰嘰喳喳的聲音，才知道他們昨夜沒有準時歸來，的確是因為迷了路。但就是因為這次迷路，反倒是讓他們發現了新的海域，並且有了豐盛的收穫。

這一切都得感謝周起，迷路久久的找不到方向時就算是經驗老道的他們也慌了神，是他臨危不亂，才帶著他們走了出去並有了豐盛的收穫。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周起走到還有些呆呆的簡意麵前時停下了腳步，微微笑笑，說道：“走，回去我！這兒有好東西，待會兒下廚給你弄。”

他說著指了指手中大水桶，那是大家分出來給他的好貨。

兩人很快同大家分道回了學校，他在外邊兒呆了一夜身上全是魚腥味兒，身上的衣服在迷路時被打溼穿著身上已經又捂幹。他將桶交給簡意，自己先燒水去洗澡。

待到洗澡出來，他才發現簡意一直在外邊兒站著。他還沒問她怎麼了，她就回過頭來，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她的面上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表情。顯然是被這次他的徹夜不歸給嚇到了。

周起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說：“馬上也快放假了，回去也沒什麼事兒。應該會留下來過年，正好多考察考察。”

他這顯然是決定好的，說完這話也不去看簡意，將毛巾晾在一旁，彎下身去看他桶裡的那些個好貨去了。

不過才來了幾天而已，他就已完全不當自己是客人。英俊的臉上帶了些得意之色，指使著簡意給他拿刀和一個盆出來，他要處理桶裡的東西。這些海鮮麼，講究的就是一個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