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陳喬禾竟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才說道:“你問這是不是有點兒好笑了,不為什麼,就是看不慣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愧疚,不不,除了覺得不夠理智不值得之外,我還真沒覺得對你有任何歉疚之情。宋簡意,我恨你,真是恨透了你。”

她緊緊的咬住嘴唇,漂亮的臉上表情猙獰。

“你可以恨我,你也可以沒有任何歉疚。但是陳喬禾,童沅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她的聲音暗啞,“如果不是車禍,他本來可以好好的進行骨髓移植,可以好好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喬禾給打斷,她冷笑著說:“那和我無關。”她有些奇怪的看著簡意,說:“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喜歡的是你,不是我。我不過是他不想拖累你的一個擋箭牌而已!”

簡意的腦子裡懵懵的,一時無法消化她所說的話。她一直都以為,彭童沅一直都對她念念不忘。他喜歡了她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喜歡她?

他是說過在一起之類的話,但她也只是以為,他只是到了結婚的年紀覺得他們知根知底比較合適而已。

陳喬禾見她這樣兒不由得又笑了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說道:“真是夠搞笑的,他居然到死都沒像你表白。不過就算是沒給你表白,應該也給你留了東西吧。他一直都擔心著你被你那不成器的父親拖累,為此一直都是憂心忡忡的。”

她說到這兒突然咬牙切齒起來,說:“宋簡意,我真想不通,你到底有什麼好?無論是他還是周起竟然都喜歡你。”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哽咽著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周起,我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喜歡他了。你長得沒我漂亮,也沒我會賺錢,對他也沒有任何幫助,為什麼他肯和你在一起而不肯多看我一眼?”

她整個人像是癲狂了一般,接著說:“我明明那麼喜歡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到別的男人身邊,可他為什麼還是不喜歡我?”

原來一切的癥結都在這兒,難怪她會那麼的恨她。她其實對她對周起有好感多少是有所察覺的,她曾說過幾次讓她帶周起出來吃飯。但卻沒想到,她並不只是好感。甚至她們多年的友情,在她所謂的喜歡面前什麼都不算。

裡邊兒的陳喬禾有哭又笑像是瘋了一般,簡意的腦子卻是亂得一團糟,她試圖理清點兒什麼,但一時半刻竟然無法理清。

時間過得快極了,就那麼一會兒竟然已到了探視時間。眼看著獄警催促陳喬禾回監獄,簡意站了起來,終於理清了腦子裡的那一團亂麻,問道:“你是說是周起讓你到童沅身邊的嗎?”

這事兒她當時問過周起,但已被他否定過。簡意沒有想到,會再一次提起這話題。

陳喬禾看著她臉上的焦急,唇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來,邊起身走邊對她做出了一個口型:“你說呢?”

她很快便被帶離,簡意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似的,失魂落魄的坐著,直到有人過來提醒她該離開了,她才如行屍走肉一般往外邊兒走去。

樊小西正在外邊兒等著她,見著她這副樣子出來心裡咯噔的一聲。她以為簡意過來見陳喬禾一面便能放下,卻沒想到她會是那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兒出來。

她快步的上前,問道:“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她說什麼了?”她惱火得很。

簡意強打起精神來,搖搖頭,說:“沒說什麼,我們走吧。”

樊小西還想問什麼,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同簡意往外邊兒走去。

兩人很快上了車,車門關上後她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女人到底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簡意仍是那麼一句話,不肯再多說一句。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樊小西找不到可說的,於是沉默著。進城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樊小西本是想直接送她回家的,但一直靠在車窗上的她突然開口說道:“就在外面吃飯吧。”

樊小西不由得一怔,隨即應了一聲好。詢問她想吃什麼。

簡意雖是提議在外邊兒吃飯,但卻好像沒有想吃的,說吃什麼都行,讓她訂就行。倒像是打發時間。

樊小西最近同同事去吃過一家蘇菜不錯,於是便帶了她過去。這時候正是吃飯的點兒了,人很多。上菜也上得很慢。

不知道是沒胃口還是怎麼的,簡意吃得並不多。一碗湯從頭喝到尾。吃過飯也還很早,不過才八點多,簡意仍舊沒有回去的打算,說道:“找個地方坐坐吧。”

她這樣兒,樊小西已經確定肯定是陳喬禾同她說了什麼。她有些後悔今天帶她過去了,但知道她不想說的事兒絕不可能開口,只能順著她的意,點頭應好。

但她不知道簡意想去哪兒,試探著問道:“要不去看電影?或者去酒吧坐坐?”

兩人最後去了酒吧,因為正逢著樊小西的朋友打電話來讓她去聚聚。以往這樣的場合簡意都從不會參加,今天卻破天荒的同她一起過去。樊小西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她知道簡意並不想引起注意,只簡單的介紹說是自己的朋友。這圈子裡常常有人來也有人走,大家並未怎麼在意,很快便鬧騰起來。

她已經許久沒有同這群狐朋狗友見過面了,大家都圍繞著她鬧騰。簡意則是像隱形人似的坐在角落裡。等著她抽出身去找她時,才發現她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了,一張臉通紅。

樊小西沒想到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喝了那麼多酒,她趕緊的阻止了她,拿下了她手中的杯子,說:“別喝了,這酒烈,很容易喝醉。”

她在心裡暗暗的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帶她來這邊了。她帶出來的人卻沒能看好,這會兒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待會兒不知道會被罵成什麼樣。

她心裡又多多少少又是有些委屈的,她哪能想到她會獨自喝那麼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