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在夜風裡溫柔,鹿一白回他:“在黎家,準備走了。”

周懷幸頓了一下,才問:“我送你過去吧,正好去安城有些事情要做。”

鹿一白下意識拒絕,卻聽周懷幸說:“回頭。”

鹿一白回過頭,就見周懷幸的車已經停在了她不遠處。

男人從車上下來,三月的天,他穿著挺括的大衣,帶著金絲眼鏡,一雙眼溫柔的看著自己。

鹿一白有那麼一瞬,心跳都加快了。

她快步走過去,問他:“你怎麼會過來?”

周懷幸笑了笑:“看到你和黎家人走了,沒來得及說話——我猜你今夜要回去,或許需要一個司機。”

他才說到這兒,徐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一白,我們馬上到……”

她的話驟然頓住,與之一起的,還有不遠處的保姆車。

徐嵐也到了。

她磕磕巴巴了一會兒,主動掛了電話,下了車。

“周總,您怎麼在這兒啊?”

到底是前東家,徐嵐笑的客套,一面衝著鹿一白使眼色。

鹿一白不知怎麼回答,倒是周懷幸回答的乾脆:“我剛好要去安城,想著來捎帶你們一段,我送你們?”

徐嵐哪兒敢讓他送啊?

她偷眼打量鹿一白,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乖覺的開口:“不用不用,這不是,我有車呢。”

她說到這兒,又給兩個人湊機會:“那什麼,我們還沒吃飯呢,得先吃飯,但是一白的時間緊張,要不……您幫忙送一白過去?”

周懷幸跟她道謝,說好,鹿一白還不等說什麼,徐嵐就笑眯眯的看著鹿一白:“那,我們就先走了?”

鹿一白瞪了她一眼,無奈的點頭。

徐嵐迅速溜之大吉。

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就是要在老闆有心栽花的時候,主動把土捧過去。

徐嵐就這麼走了,鹿一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保姆車一塊被開走,回頭就聽周懷幸在說:“這些年,她長進不小。”

鹿一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說:“周先生這是強買強賣啊。”

周懷幸也跟著笑了起來:“對,強買強賣。那麼鹿小姐,現在能不能給我一個當司機的機會?”

徐嵐都走了,鹿一白還能說什麼?

更何況,她心裡也是樂意的。

女人笑了一會兒,才馬馬虎虎的點頭:“好吧。”

周懷幸看著她的身影在夜色下搖曳,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

鹿一白沒坐副駕駛,天色太晚,周懷幸有心讓她在車上補覺,連毯子和抱枕都給她預備好了。

甚至,還貼心的給她備了一雙拖鞋。

車裡香薰是木質調的香,聞著很讓人放鬆,舒緩的音樂更是有些催眠。

鹿一白踩著拖鞋,摟著抱枕躺在後座,睏意慢慢席捲而來。

周懷幸將車速放慢,音樂調低,為了今夜送鹿一白,當時在訂婚宴上,他擋了所有人的酒。

他滴酒未沾,精神很好,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一眼睡著的女人,唇邊笑意便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