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這一覺睡得不安穩,時不時會醒過來,茫然的看一眼四周繼續睡。

到了服務區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周懷幸有些累,下車抽菸,車上只有鹿一白一個人。

她茫然的坐起身子,看著四周的暗色,一時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直到她看到了周懷幸。

男人就站在車外面不遠,指尖夾著一點猩紅,車燈亮著,照的他身影孤寂。

夜色正濃,影子被拉的極長,從她的角度,可見他的側臉,帶著一點的冷硬。

他被夜色裹挾,幾乎融為一體。

鹿一白抓著窗框,看著車外的男人,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裡都是乾澀的。

那一點倦怠褪去,理智慢慢甦醒,是了,她現在在回安城的車上。

是周懷幸在送她。

男人卻在這時回過頭來。

與鹿一白四目相對,男人眼中的孤寂尋思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關切:“吵醒你了?”

他說話時,將指尖煙掐了,走過來問她:“要喝水麼?”

鹿一白夜裡睡覺時,身邊都會放一杯水,哪怕只抿一口沾沾唇也得喝,不然就再睡不著。

周懷幸知曉她的每個小習慣,無需刻意去記,就已經銘記在心。

鹿一白點了點頭,他就開啟車門,拿了一瓶水遞給鹿一白,他自己則是順手拿了清口氣的糖,倒了一粒在嘴裡。

糖是薄荷味的,周懷幸吃完,見鹿一白盯自己,又問:“要不要吃?”

鹿一白從他手中接過糖盒,問他:“你不是不愛吃糖嗎?”

她喝了水,嗓子才覺得舒服一點。

周懷幸就笑:“去煙味兒。”

鹿一白不喜歡聞煙味兒。

他說著,又下意識解釋:“最近沒怎麼抽菸,今夜有些累。”

這兩天,周懷幸幾乎是連軸轉的,今夜為了多和鹿一白相處幾個小時,又開了夜車。

他沒敢在車裡吸菸,怕嗆到鹿一白,特意下車遠一點抽的。

周懷幸不解釋,鹿一白也明白,這會兒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樣,又覺得心裡有點酸澀。

她伸出手來,去勾連周懷幸的手指,輕聲笑:“我開車吧,你睡一會兒。”

夜裡的時候也沒喝多少,不過兩三杯,這會兒酒精早就代謝乾淨了。

她想下車,卻被周懷幸攔住:“坐好,夜路不好走。”

他摁下了鹿一白,想了想,又示意她往前湊一點。

鹿一白不明所以,往前探了探頭,就被周懷幸在唇上啄了一口。

“不困了。”

他帶著點得逞的笑,起身開了駕駛位的門。

鹿一白楞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吃了豆腐,那點睏倦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有些無奈的笑。

“周先生這是耍流氓呢?”

她往前探身,看著主駕駛位上的後視鏡,從鏡子裡窺探到了男人唇邊的笑。

周懷幸一臉正經:“沒有,補充能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