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微想的開,鹿一白卻從覺得,她這話裡的意思不大對勁兒。

但還不等她詳細詢問,就見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當先從裡面走出來,鹿一白連忙站起身,過去詢問:“醫生您好,他怎麼樣?”

她聲音帶著不自知的焦灼,那醫生的神情倒是鎮定:“放心,病人沒有大礙,只是身上有幾處骨折,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同時配合治療。”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鹿一白松了口氣,就見周懷幸被推了出來。

他身上麻藥勁兒沒過,現在還昏迷著,鹿一白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身體都有些軟。

還是林見微扶住了她。

看著鹿一白這模樣,林見微無聲嘆息。

大概連鹿一白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在乎周懷幸。

周懷幸很快被送回了病房裡,鹿一白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又去詢問了醫生,關於他的具體情況,都瞭解清楚後,才回了病房。

林見微一直在陪著她,到了病房門口時,電話響起,她看了一眼,輕聲說:“你先進去,我接個電話。”

鹿一白點頭,林見微往一旁走去,她輕輕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周懷幸還在睡著,男人安靜的很,雙眼緊閉,身上被包紮了好幾處,看著格外脆弱。

是的,脆弱。

她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用這樣的形容詞,去形容周懷幸。

可眼下看著病床上的人,她卻只覺得一顆心揪著疼。

危急時刻的下意識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尤其是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可週懷幸義無反顧的救了她。

鹿一白在他身邊站著,看著床上的男人,自從三年前的那個雨夜,他們之間鮮少有過平和的時候。

她曾在無數個深夜描摹過他的眉眼,熟悉到一眼就可以看出區別。

他瘦了。

從丁光遠的生日宴上,她與他久別重逢,就看出了周懷幸消瘦了一些。

他彷彿還是那樣意氣風發,可只有鹿一白知道,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那些銳利消散,添了些滄桑。

就好像,他的日子過的很不如意。

鹿一白當時想不明白,現在卻隱約有些懂了。

是……因為她嗎?

“鹿小姐。”

門外有人敲門,鹿一白回頭去看,就見李澤站在門口。

“進來吧。”

鹿一白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和病床的距離,客套的說:“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之前一直留在這裡,是用沒有人陪著周懷幸作為藉口的,但現在李澤在這裡,她想必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見鹿一白要走,李澤連忙攔住了她:“您請稍等。”

他輕聲跟鹿一白解釋:“我過來,就是要跟您回報有些情況——關於下午事故的檢查,初步結果是因為施工方隨意將東西擺放,從而導致的意外。”

那些工人本來是想圖省事兒,說好一會兒就挪走的,誰知道中途先出了岔子。

“黎總那邊已經著手處理了,說這事兒會追查到底,該追責的絕不姑息,請您放心。”

他說完這話,又小心的看著鹿一白,問:“周總現在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