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微說到這兒,緩和了一口氣,才說:“放心,他一時半會出不來,我先帶你去處理了傷口——你也不希望,他出來的時候,看到你是這麼狼狽的吧?”

林見微這話戳到了鹿一白,她沉默的點頭,隨著林見微去處理傷口。

如鹿一白所說,她身上的傷口都是些皮外的擦傷,一點都不嚴重。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開了藥,又消毒上藥之後,又給她裹了紗布。

收拾好了這一切,林見微才鬆了口氣,兩個人去給周懷幸辦了住院和繳費,一起回了手術室外。

周懷幸還沒有出來。

林見微買了一瓶水,遞給鹿一白,讓她先喝口水緩一緩,才問她:“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時宴接電話的時候,林見微只是聽了個大概,只知道鹿一白受傷了。

時宴沒有開擴音,她也聽不清楚,因為擔心鹿一白,她直接搶了對方的手機。

直到這會兒,她真真切切的看著鹿一白近乎完好無損的在自己身邊,才算是放下了一顆心,取而代之的則是疑惑。

鹿一白心裡憋了話,聽林見微問,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我不知道他在,更不知道……他會突然衝過來保護我。”

而現在,在裡面的躺著的人,成了周懷幸。

鹿一白五味雜陳,在此之前,她很堅定的要跟周懷幸劃清界限。

可他出事的那一瞬,鹿一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其實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週懷幸。

有些人,明知不可能,可就是不能死心。

她無聲垂眸,林見微則是直白的問:“那你要因為他受傷,跟他複合麼?”

鹿一白頓時搖頭。

“我不……”

她說到這兒,又頓住,輕聲說:“你知道的,不可能,哪怕是為了小野。”

她聲音很輕,但林見微聽的真切。

當年周懷幸曾經說過,用孩子來綁住一個男人,是最愚蠢的方式。如果現在鹿一白帶著小野出現,告訴周懷幸,這是他的兒子,周懷幸會如何?

鹿一白甚至不敢賭,他現在對自己的心意,能夠維持幾天。

她搖了搖頭,林見微就明白了。

“小鹿,你要清楚一點,你不是為了別人活著,是為了自己。”

當年的鹿一白為了鹿月,現在的鹿一白為了鹿鳴,好像從始至終,她都忘記了,她最應該考慮的人,是自己。

鹿一白顯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她撐著笑容,彎了彎唇,才說:“微姐,不說我了,你……怎麼樣?”

時宴去找林見微的事情,鹿一白是清楚的。

她說起來時宴,林見微就有些沉默。

好一會兒,才聽林見微說:“我還好啊,能怎麼樣。”

鹿一白見她這模樣,就有些擔心:“時宴今天跟我說……”

她試圖將時宴說的話告訴林見微,卻見對方擺了擺手。

林見微臉上還帶著點笑,輕描淡寫的說:“他是不是跟你說,他不是那種提了褲子不認賬的渣男?”

鹿一白點頭,林見微搖頭輕笑:“這話,他也跟我說了。”

事實上,今天鹿一白這件事出了之前,她跟時宴正在爭執。

時宴的確去找了她,不但如此,還說了一些話,林見微猜想,大概……跟他和鹿一白說的差不多。

但是不是完全相同的。

畢竟面對林見微的時候,時宴說的要直白的多。

“昨晚上雖然是意外,但這件事,我不會裝作沒發生,我會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