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不知道時宴和鹿一白真實關係的時候,他還懷疑過,這兩個人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才將房子都過戶到了一起。

可現在看著鹿一白的表情,周懷幸卻突然開始心虛。

當年,他的確是不擇手段過的。

鹿一白那時候緋聞滿天飛,滿城風雨的時候,周懷幸也是逼迫她的其中一員。

他想起了自己做的缺德事兒,又有些不甘:“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

他這話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只是落在鹿一白的眼裡,卻覺得有些可笑。

她當然知道的。

跟了周懷幸七年,她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德行,更知道怎麼能哄好他。

周少爺這人脾氣大的很,可是也好哄的很,無非是她吃點苦,但最後只要順了毛,周懷幸一定都會給她補償回來。

可鹿一白不想要。

況且……

“周先生,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不如猜一猜,我當時為什麼寧可賣房,都不找你?”

她永遠忘不了,在醫院裡絕望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打電話給周懷幸。

然後聽到了齊藍雪的聲音。

那些影片,那張照片,成為她心頭,此生不能拔除的刺。

不知是不是鹿一白的眼神裡滿是絕望,周懷幸下意識鬆開了她。

重逢後,她像是一隻刺蝟,可現在,刺蝟露出自己柔軟的腹部,周懷幸看不清楚,先覺得這上面都是傷痕。

“你……”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聽到門鈴響了。

是鹿一白的外賣。

周懷幸起身,拿毯子蓋在鹿一白的身上,自己轉身去接了外賣。

跟外賣員道了謝,回身時候,鹿一白已經起身走了過來。

“周先生可以走了。”

她面無表情的送客,一雙眼卻是紅的,這模樣瞧著是強撐的脆弱,也讓周懷幸的心軟了下去。

之前所有想說的話,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煙雲消散。

“……好。”

他嚥下那些話,只說了一個字。

鹿一白的情緒不對,當年那段時間,肯定還有其他事兒。

他得查清楚。

周懷幸說完這話,轉身就離開了。

鹿一白看著那一扇開了又關的門,捏著外賣的紙袋,半天沒動。

……

第二天一早,時宴就帶著黎氏企業的人來了。

前來負責跟羅海生籤合同的,是黎氏企業的一個主管,這種事情還不需要黎琛出面。

時宴一路提心吊膽的,直到看著羅海生跟人簽了合同,這才鬆了一口氣。

趁著那些人寒暄的時候,悄悄地跟鹿一白說:“我之前還擔心這老爺子會出爾反爾呢,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鹿一白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有些懨懨,聽到這話低聲回他:“不會的,羅老很講信用。”

時宴就輕聲笑:“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沒有塵埃落定麼。”

他說到這兒,又誇鹿一白:“還是你厲害,怎麼搞定這臭脾氣老頭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