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枕頭有些溼。

鬧鐘還沒響,鹿一白看了一眼,見時間指向了七點半,她搓了把臉,起身去洗澡。

淋浴的水滴滴答答落下,滑過小腹,透明的水珠下,生了一朵玫瑰。

豔麗的玫瑰,層層疊疊綻放在小腹,也遮蓋了那一道猙獰的傷口。

……

接下來幾天,鹿一白都是兩點一線。

除了家,就是公司。

Chanson.在國內的分公司建立時間不短,但前幾年重心不在這裡,導致這裡面的人物都勾連成了一片。

上下各懷心思。

時宴對外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懶散樣子,但鹿一白知道,這人懶散的表皮下,藏著一顆雷厲風行的心。

所以當時宴不動聲色,任由這些人鬧騰的時候,鹿一白就明白,他等著致命一擊呢。

“打算怎麼做?”

聽得鹿一白詢問,時宴輕笑一聲,意味不明:“我一個空降的太子爺,眼下無兵無權,只能任由他們拿捏唄。”

鹿一白撇了撇嘴,嗤了一聲,說:“好啊,那我回去就寫簡歷,另謀高就。”

時宴就睨著她:“無情無義,用完就扔?”

這話說的有歧義,不等鹿一白髮火,時宴又笑著問:“對了,今晚陪我演出戲吧?”

鹿一白挑眉,問他:“怎麼演?”

“諾。”

時宴遞給她一張燙金的邀請函,鹿一白拆開看了看,有些詫異:“丁光遠的生日宴?”

丁光遠,十幾歲白手起家,一手建立了恆通,老爺子今年已經八十三了,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哪怕是現在,跺一跺腳,燕市也得震三震。

這麼一個響噹噹的人物,過生日排場可想而知。

不過讓鹿一白詫異的卻是:“他邀請的是時先生和……未婚妻?”

鹿一白瞪大眼睛,問他:“你哪兒來的未婚妻?”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時宴笑著從椅子上坐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鹿小姐,幫個忙?”

鹿一白直接把邀請函扔到了他身上。

“別走啊。”

見人要走,時宴忙忙的把她攔住,賠笑:“老爺子上了年紀,愛好從賺錢變成了保媒拉縴,今夜我要不帶女伴,就得面臨大型相親宴——你忍心麼?”

“這有什麼不忍心的,時先生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還怕這個?”

鹿一白挑眉笑他,又說:“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壞水兒,我就是一個畫設計稿的,拿著工資的社畜,不參與你們資本家的宮心計,少拉我下水。”

今夜這宴會要是沒有貓膩,就算對方是丁光遠,時宴也會毫不猶豫的推了。

時宴就笑:“確實有些不得不去的苦衷,你就當幫幫我吧,而且——周懷幸也去。”

聽到這個名字,鹿一白先是楞了一下,又咬了咬唇,問他:“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