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州走之前,鹿一白去了一趟海邊。

她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去容州看海。

容州有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海域,那也是她曾經想跟周懷幸去的地方。

可是後來,周懷幸因為忙碌食言,再到決裂,她曾經的心願徹底破滅。

最後,她因為時宴的邀請,一張機票飛來了這裡,身邊人卻再不會是周懷幸。

甚至就連這片海,她都沒有去看過。

忙碌是一方面,可最重要的是,她害怕。

但如今都要走了,若是不看一眼,她總覺得不甘心。

鹿一白在海邊坐了一下午,海風鹹溼,海鷗展翅高飛,天空和海水彷彿能接連成一片。

她就在這一片寧靜中,放空自己。

……

飛機落地燕市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鹿一白下了飛機,還有些恍惚。

這個三年前離開,她就沒再踏足的城市,甚至就連看新聞,都會刻意避開的地方,如今就在她的腳下。

她真真切切的踏上了燕市的土地。

司機就在機場外面等著,城市日新月異,三年不回來,旁人眼裡的細微變化,到她這裡,就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鹿一白沒想到,司機最後停的地方……

是芙蓉園。

“不去酒店嗎?”

鹿一白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問時宴,時宴笑嘻嘻的拿了行李下車,讓司機先走,自己則是拖著行李上樓:“先不去。”

他說著,摁了電梯,讓鹿一白先上去。

鹿一白只得先進了電梯,等開門的時候,她還有一瞬間的愣怔。

“都三年了,你都沒改換過佈局啊?”

這房子還是老樣子,三年前她來收拾東西,屋子裡是什麼陳設,現在還是。

時宴就笑:“誰讓咱們的鹿設計師眼光好呢,家裡佈置的無可挑剔,我用著還挺舒服。”

他笑著把行李方放進來,跟鹿一白說:“知道你沒地方去,先在這兒安心住著吧,過段時間你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鹿一白頓時搖頭:“這不好吧,我去酒店就行了。”

她在燕市的確沒有落腳點,而且時宴打算開拓國內市場,她肯定得在這裡待很長一段時間。鹿一白都打算好了,這兩天先住酒店,回頭去找房子的。

時宴只是擺手:“有什麼不好的?作為老闆,我想我有義務體恤下屬,這裡離公司近。而且燕市不比容州,你應該不想剛回來就被記者跟拍吧?”

鹿一白抿唇,時宴又笑著衝她揮了揮手:“放心吧鹿設計師,公司會很快給你安排住處的,但是在此之前,辛苦你先住在舊房裡了。不過你放心,客臥的床上用品和家居用品,都是我讓阿姨重新換了新的,保證是我沒用過的。”

他不容鹿一白多說,轉身就走了,臨走前還囑咐她好好休息。

鹿一白無奈的看著這人來了又走,眼下已經快兩點,現訂酒店也有些晚,她無聲嘆息,轉身去洗漱了。

坐了將近十個小時的飛機,她的身體已經疲憊至極,但卻怎麼都睡不著。

窗簾半開,外面是萬家燈火。

這是她曾經見慣了的景色。

直到快五點,鹿一白才睡著。

可睡著之後,卻罕見的夢到了周懷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