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點了點頭,去了醫院旁邊的酒店。

天快亮的時候,鹿一白才睡著,只是夢裡也睡得不安穩,又夢到了周懷幸。

男人神情冰冷,看著她,冷淡的說:“小鹿,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他的目光從鹿一白的小腹掠過,像是在看一團死物。

鹿一白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夢裡的目光彷彿如影隨形,讓她一時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

床頭開著一盞小燈,微弱的光芒,足以讓她看清楚室內的佈置。

是陌生的,也讓她踏實了下來。

她不是在燕市,而是在江城,這裡也不是周懷幸的家,而是她臨時住的酒店。

那樣冰冷的眼神不存在,他們……

已經斷了關係。

這個認知,讓鹿一白先鬆了一口氣,又被緊緊地攥住了心口,讓她呼吸有些不暢。

周懷幸……

夢裡的一切像是凌遲一般,她的手最終輕輕地摸上了小腹。

多麼神奇,這裡有一條小生命。

可很快,這個小生命就會變成曾經。

她將親手扼殺它。

……

天亮後,鹿一白先回了鹿月暫時下榻的酒店。

她要去醫院,但怕鹿月擔心,所以跟鹿月撒了謊。

“時宴難得來這邊取景,我去幫忙,這兩天可能不回來——您就安心在酒店住著,我在這裡訂了餐,一日三餐都會給您送過來的。當然,您要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只是別走太遠。”

鹿一白說到這兒,又囑咐她:“我閒下來就給您打電話,您有事兒了也可以隨時找我。”

她一一叮囑,鹿月倒是沒懷疑,只是問她:“你這麼多年沒回來,還認路麼?不然,我跟著一起去?”

鹿一白本就是撒謊騙她,哪兒能讓鹿月真的跟過去,再三跟她說了自己可以,又想起一件事兒來,跟她說:“對了,還有,那個人已經被抓了。”

她怕鹿月擔心,沒說對方是自己的私生粉,也沒說自己險些出事,只說這人心懷不軌:“警察已經把人暫時拘留了,後續等著法院宣判,不過他罪行不小,應該得進去坐幾年。”

按著正常的,強姦未遂三年以下,而且還有很大的可能性緩刑。但這人太惡劣了,鹿一白絕對不可能給自己留後患的。

說她心狠手辣也好,說她冷血無情也罷,但她要對那種人仁慈,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惡念。

鹿月倒是沒想那麼多,她不太懂得這些東西,聽到鹿一白的話,倒是放下心來。

“太好了,那我們以後出門就安全了。”

那個人給鹿月造成的陰影也挺大的,昨晚上鹿月都沒睡好。

現在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鹿一白跟她又叮囑了兩句,反倒是鹿月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不用管我,時先生不是還等著麼,說了要幫忙的,不好讓人家等太久的。”

鹿一白笑著點頭答應,進了電梯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乾淨。

醫院的人總是最多的,工作日也不例外,時宴擔心江城這邊的醫療水平,再加上這裡的人太多,萬一被有心人拍下來發在網上,對鹿一白不利。

所以他大一早就開車,帶著鹿一白去了安城。

“我讓人提前預定好了醫院,安全係數你可以放心。”

鹿一白知道時宴是好意,並沒有拒絕。

她夜裡沒睡好,上車後,時宴遞給了她一個眼罩,讓她在後座補眠。

只是鹿一白也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