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這才想起來,出來吃飯的時候,因為她有些心神恍惚,收拾好的東西都忘記帶走了。

時宴明天還有工作要去趕,一早就得去外地,下次等他回來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鹿一白點頭應了,又跟他道謝。

……

時宴把時間掐算得很好,鹿一白洗了澡,換完衣服,連頭髮都吹乾之後,他這才上了樓。

他壓根沒去什麼工作室。

鹿一白在樓上的時候,他就在樓下靠著車子抽菸。

他的煙癮不大,但不知道怎麼的,今天晚上總覺得心煩意亂。

不知是因為周懷幸出現的原因,還是對眼前這個女孩兒的心思,讓時宴的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

今夜鹿一白的話,是把自己的傷口血淋淋的扒開給人看,時宴看到了,覺得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他知道自己卑劣至極,可是唯有鹿一白對周懷幸死心,他才會有機會。

等到煙霧散盡,時宴將菸頭扔了,這才轉身進了電梯。

他情緒調節的快,等到進門的時候看見鹿一白,他的神情已經恢復正常了。

“都收拾好了?”

鹿一白點頭應聲,又跟他道謝。

時宴笑著擺了擺手:“走吧,我送你。”

他說到這兒又拍了拍額頭,神情有些訕訕:“對了,剛剛司機有事兒,我讓他先回去了。時間也挺晚了,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休息吧,反正房間也夠。”

鹿一白和時宴都喝了酒,時宴雖然喝得不多,但是酒精還是能查出來的,司機走了其實是個藉口,時宴承認自己心思卑劣,就想讓鹿一白今天晚上留下。

只是他的臉上,還笑的冠冕堂皇:“這裡離醫院不算遠,明天早上過去也可以。我半夜就走了,不會打擾你休息,你走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就好。”

鹿一白搖了搖頭,跟他道謝,只說:“沒事,我我打個車就好,一會兒就到了。我得回醫院一趟。我媽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

她堅持要走,也是為了避嫌。

雖然是朋友,可她一個姑娘留宿男人家裡,算怎麼回事兒?

時宴留不下人,只能幫她去拎行李:“那行,我送你。”

鹿一白才想拒絕,就見時宴先拿話堵了她:“這大半夜的,你一個小姑娘還拎著東西出去打車,能安全嗎?我要是不送你,我肯定是不能安心的。走吧。”

他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鹿一白只能應聲道謝。

回到醫院的時候,鹿月已經休息了,鹿一白隔著門看著裡面的鹿月,見一切都正常,這才回身拎著東西去了隔壁的房間。

病房是個小套間兒,鹿一白有專門休息的地方。

時宴幫她把東西放好,見時間太晚,跟他略說了兩句話就走了,走之前還跟鹿一白說:“有什麼事兒隨時跟我聯絡,我電話24小時開機。”

鹿一白笑著跟他道謝,等到時宴走了,這才慢慢的收斂了笑容,靠在床頭,緩緩地合上了眼。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所有強撐著的疲憊都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鹿一白無處躲逃。

幸好,至少在這一刻,她還能在這一片寧靜與孤獨之中,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