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一揮大袖,猝然站起。

走幾步還是覺得積火難消,只得行至窗邊吹著寒風讓自己冷靜。

少頃,他才轉身睨著下屬,負手而立。

“宮中的情況,如何?”

“回大人,中車府令被暫停職權,胡亥公子也因惹怒陛下閉門不出。”

“陛下欣喜不已,近來都是跟趙姬娘娘呆在一處。”

李斯緊捏著眉心,只覺得頭痛不已。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端端的趙高又怎麼被陛下罰了。

“陛下的病可好了?”

“已然大好,都說是因扶蘇公子之故。”

“今日,已經上朝了。”

心腹說完,又試探著問道:

“大人打算何時回朝?”

“嗬,這豈是本相能決定的,不是得看陛下的心思麼。”

李斯轉身看著窗外,初春快要過去,氣候已經逐漸放晴。

扶蘇離開咸陽,已然過了月餘。

然而就是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佈局不緊沒耽誤籌糧一事。

反倒讓扶蘇屢次有功,陛下越發讚賞。

這回,一時不察,竟是落在了他的算計裡。

李斯沉聲道:“戚風嶺那三個低盜首,怕是早就死了。”

心腹訝然,“那扶蘇公子豈不是虛晃一招,逼得李萇行了險招。”

李斯轉身,“我們還是太小看他了。”

“如今的扶蘇,心智、謀略,早已非昔日可比。”

“一個假死,讓李萇被連根拔出,逼得本相不得不棄車保帥。”

“好啊,真是好得很!”

“假死!大人您的意思是,就連墜崖一事,也是他親手策劃的!”

李斯睨著心腹搖了搖頭。

“你們這個腦子,又如何跟他鬥得。“

“李萇此番,輸得徹底。”

“可是大人,若我們能找出扶蘇假死的證據。”

“不就可以向陛下稟明,他是用苦肉計,蓄意陷害您。”

李斯搖了搖頭。

長嘆一聲,道:“事到如今,為時已晚。”

“李萇之罪已然無回頭之路了。”

李斯揮開下屬。自己蹲在地上,將棋子一顆一顆撿起。

而後在棋盤上擺出一個精妙的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