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讓韓珉去問白輔要來的。

初時這老古板還不肯,說是於理不合。

韓珉搬出扶蘇有凋零地方官員之權,白輔這才無奈應允。

賦糧確實年年如數上交,只是庫中從未有餘糧。

扶蘇冷笑,“這盜賊倒是挺懂怎麼拿捏這幫人的心思。”

“於他們而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保住官位俸祿,其它便的得過且過了。”

“公子的意思是,陳倉縣令並未如他所說,真心想剷除這盜患。”

韓珉捧著油燈過來,附身放置在桌案一角。

扶蘇面前,竹簡上的字霎時清晰了很多。

“也不盡然,他最初大概真的想剷除過,後來發現力不從心,也就罷了。”

扶蘇看完一卷便隨意丟在桌角,韓珉在旁悉心整理。

扶蘇忽然想到一事,抬頭對韓珉道:

“前年秋季,陳倉地帶大旱,一同的雍縣可靠存糧度過。”

“唯獨這陳倉,庫中無存,當初還是從冀縣調的糧。”

“公子的意思是,那盜賊正是因為陳倉縣令的苟且偷安,才越發猖獗。”

“可以這麼說。”扶蘇點頭。

“你跟甘緇去打探,咋們到了這兒,總不能讓陳倉一直是的空糧庫。”

韓珉走後,扶蘇一人頂著昏黃的油燈,翻閱的竹簡已有小小一堆。

對於地方官員這些毛病,他有所預料,卻也心生無奈。

難怪始皇一去世,看似巍峨萬里的大秦就桅檣如山倒。

這一片繁華的是表面,內部早已從根處腐朽。

要自救,必然也要保大秦。

這些看似過小的問題,很可能成為傾軋大廈的最後一根稻草。

歷史上陳勝、吳廣起義,初時不以為意。

最終卻成為大秦覆滅的開端。

夜色漸深,燈影綽綽。

扶蘇堅毅的臉在這一片昏黃的氤氳中,凝聚起帷幔上堅毅的影。

為前路未雨綢繆,為當下殫精竭慮。

直至丑時,房中的燈火方才熄滅。

翌日一大早,扶蘇就召來縣令縣尉等人。

他於堂上端坐,縣官於側坐。

扶蘇睨了諸位縣官一眼,徑直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縣內現在有兵甲多少人?”

陳倉縣大小官員面面相覷,白輔才顫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