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山巒形勢險峻,地形複雜,便生匪患。”

“那些盜賊在此盤踞已久,有的甚至是故秦時就已然存在。”

“下官初任陳倉縣令,便著任剿匪。”

“不但未能達成,反倒惹怒那盜首,年年豐收之季,都來陳倉庫內搶糧。”

說到這兒,白輔面帶愧色,認為這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縣兵常年居於和平地帶,打不過征戰經驗豐富的盜賊大倒也正常。

可扶蘇有一事不明,道:“郡內每年都會有官員下來視察。”

“朝堂也多派監御史四方巡查,就無人處理?”

陳倉乃是要道,盜賊盤踞這麼多年難免匪夷所思。

白輔無奈地搖了搖頭。

“下官多次上報,郡內也數次派人圍剿。”

“可那盜賊駐紮幾十年,對山中地形極為熟悉,又狡猾多端。”

“往往兵甲一入內,便不見了身影。”

“郡內也毫無辦法。”

白輔嗆然。

“可若是庫糧遭盜賊年年搶盡,就是父皇,也不會袖手旁觀。”

“郡內不行,還有朝堂,怎地就讓他們猖獗多年!”

扶蘇不解之餘更是氣憤。

泱泱大秦境內,陳倉又是大縣,卻讓區區盜賊拿捏至此。

怎麼不讓人氣憤。

“是下官無能,公子莫氣。”

見扶蘇情緒已然不穩,白輔唯恐開罪這位貴人,連連勸道。

見人風燭殘年,早已無甚風骨,只剩下苟延殘喘。

扶蘇終於明白眾人為何二十餘年不得升遷。

明哲保身,膽小怕事,定然不敢與那盜賊硬抗。

才讓其猖獗這無數年。

只是見人年歲已老,終歸沒有為難。

席間諸位也不再說此事,只喝酒談天,一派酒囊之徒。

宴席散後,扶蘇才知道。

那盜賊倒也聰明,唯恐做得太過火引得朝堂大軍圍剿。

每次搶糧只取一半,留一半予縣府上繳賦糧和救濟之用。

因此哪怕有官員將此事報到咸陽,也未引起重視。

就此擱置下來。

韓珉走進呃屋內,替扶蘇點了燈,讓她就著燈光翻看縣府近年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