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爾,葛雷,我們需要再度協商。”

塔里斯揉了揉痠疼的眉心,他沉聲說道。

…………

格朗城內在經過那場血族的攻勢之後,愈發熱鬧起來,整座城池都籠罩在一片祥和向榮的氛圍之中,而血族似乎也放棄了這一想法一般,全然沒了動靜。

在距離血族攻勢後的第五日,塔里斯例如往常一般在格朗城城牆上巡視著,倫琴家族的族人已經厄爾也在其身側,甚至一個白髮身影也慢悠悠地跟在兩人身旁,那是伊洛蒂。

此時的伊洛蒂眼中還帶著些許羞澀,但相較之前已經好了許多,她手抓著身旁倫琴家女性的衣袖,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塔里斯的眼中盡是疲憊之色,這幾日,在與葛雷的佈置之下,他們已經將格朗城的防禦措施做到了極致,好似是自欺欺人一般的心理安慰是他們能找到的唯一慰藉,他們甚至去尋找過聯盟的求助,結果可想而知,杳無音信。

“哎,只能希望,我的猜想是錯誤的吧。”

塔里斯在一旁嘆息說道,這段日子的折磨煎熬實在是令他的鬢髮都花白了幾分。

“誒,那是什麼呀?”

而就在這是,伊洛蒂的眼睛突然注視到一抹異樣,她豎起手指,遙遙指向南方的天空。

她的話語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的目光也轉向了南方的天穹,可是那邊除了血霧,還是血霧,和先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而就在這是兩團血霧竟然在眾人驚愕的神色中緩緩浮現出異樣的色彩,那宛若空中漩渦一般的血霧不斷深深陷落下去,好似一對凹陷其中的幽深眼眶一般。

那兩巨型血霧所形成的渦卷在那團血霧中緩緩變化,一絲絲黝黑的色澤浮現其中,逐漸演化出一雙泛著詭異黑墨的漆黑瞳仁,那雙瞳仁不同於正常人族的眼睛,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眼白殘留其中,它好似一雙黑洞,將周遭的光芒盡數吞沒。

那雙眼眸出現的一剎那,周遭的環境立刻改變,好似煉獄一般的景象浮現與所有人心中,一絲絲絕望的情緒在眾人心口蔓延,無盡的冤魂厲鬼在格朗城周邊升騰著。

“人族,真是可悲的生物。”

宛若洪鐘大呂般的身影從那雙眸子中傳出,落在眾人的心頭無盡的嘶吼伴隨著負面情緒傾巢而出,每個人的心中的負面情緒都被無限放大,原先欣欣向榮的格朗城池之內,和諧的景象被打破,暴動再度迸發。

塔里斯的眼中猩紅之色在不斷閃爍著,他的腦海中一道道厲鬼在其中嘶吼,甚至他看見了塔克的身影。

“塔里斯!”

一隻手附上了塔里斯的肩膀,塔里斯回眸那是葛雷,一道道純淨的淨化之力從葛雷體內傳出,塔里斯心中的情緒稍顯穩定,一陣陣難以言表的精神疲憊感令他幾近昏厥。

“我沒事,快去救助城中的城民。”

厄爾與身後的倫琴家族都再度施展出一道道淨化之力,整座格朗城內,一道道淨化之力宛若一張亮白色澤的巨膜一般,將整個格朗城圍裹覆蓋,一張細潤的雨水隨之落下,那群暴動的城民在那場甘霖的浸潤下都紛紛暈厥過去,暴動尚息。

塔里斯等人面色極為難堪,即使城內的暴動尚息,他們的眼中還是存在著幾分膽寒之色,這就是親王的實力嗎,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一座城池的人失去了戰力。

第七序列與第八序列之間的巨大鴻溝令塔里斯等人幾乎絕望,而伊洛蒂則是一直睜大著某種打量著那巨大的瞳仁,歪了歪腦袋,眼中閃爍著好奇之色。

“聖堂的氣息,真是令人唾棄。”

那雙巨型雲渦狀的瞳仁之中閃過絲絲詭異色澤,好似在憤怒,好似在感嘆。

“但真的有用嗎?人類!”

那團雲霧之中,兩道身影緩緩浮現,那是黑血與白骨兩位侯爵,而在其身後,宛若黑潮般的血族士兵再度浮現,他們的黝黑的盔甲之上好似覆蓋上一絲絲猩紅,而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噬人的殺意,那血族親王所散發的氣息令人族心中的負面情緒擴大,而血族體內的嗜血因子也再度放大。

“原來先前的血霧就是你的手筆。”

塔里斯的心中閃過無盡的悲痛,但他還是宛若山嶽一般,高高佇立於城牆之上,他朝著後面傳聲說道:“趕緊發動傳送陣,讓城民們先行離開。”

他還是失算了,先前格蕾所佈置的方法並沒有阻絕親王分毫,甚至宛若兒戲一般令他們深感絕望,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為城民的撤離拖延時間。

而葛雷與厄爾等倫琴家族的人們則緊緊注視著那道血霧中的身影,終於,在那黑甲軍團的身後,一道宛若深淵降臨一般的可怖身影緩緩浮現。

滔天血霧宛若暗潮一般席捲其上,無盡升騰的霧氣在格朗城外氤氳成血水,在這血水的澆灌之下,一襲如墨黑袍的身影緩緩從中浮現。

他的出現宛若一巨型的黑洞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也吸收了這世間所有的光,那道身影隱沒與漆黑長袍之下,只有一雙宛若深淵的瞳仁宛若黑洞一般點綴在他的黑色面容之下,他如墨的手臂緩緩抬起,那修長得完全破壞了身體比例的詭異手臂之上,一道道漆黑紋路緩緩浮現。

“進軍,屠城。”

他的聲音像是臨終者的亡語一般在眾人心口堵上一厚重的圍牆,吞沒了所有的光。

在他的一聲令下,那血族士兵頓時直衝格朗城而且,而白骨與黑血兩位侯爵也化作白黑流光一般,朝塔里斯與葛雷襲來,一場血族與人類的鬥爭再度打響,而這次,親王好似好似勝利天平之上的一厚重砝碼,使得天平朝著血族方向幾乎碾壓性的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