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城內,眾人族在經歷了一場血族的襲擊後,絲毫沒有頹廢絕望的神色,他們的臉上無不掛著堅毅不屈的神色,他們在塔里斯城主的指導下,按部就班地從事著各項修補城池與後援補給的工作。

而塔里斯面色經過幾天的修整已經再度泛起了幾絲紅潤的光澤,此時的他正身處地牢之中。

陰暗潮溼的地牢中,血汙與汙穢到處都是,一道道尖銳的嘶吼聲好似從九幽之下傳來的厲鬼一般,在整個地牢內迴盪不絕。

“塔克,我很失望。”

塔里斯看著地牢中一個滿身充斥著傷痕與血漬的頹廢人影,此時的他正蜷曲在以乾草垛中,一滴滴的血水從其身上流出,浸沒了整個草垛。

“咳咳咳,你不會懂的。”

塔克原先儒雅的臉上一道道疤痕宛若蛛網般分佈,好似厲鬼一般,他的聲音嘶啞無比,其中沒有任何的痛苦,有的只是一隻解脫。

“懂?你說的懂就是為血族賣命嗎?”

塔里斯的聲音猛然太高几分,壓抑不住的憤怒從他的口中傳出,對於昔日好友的背叛,他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諒。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那,結局是什麼呢,你覺得你能活下去嗎?”

“…………”

沉默,良久的沉默,原先地牢中陰鬱的氛圍頓時凝結,幾乎粘稠的空氣與刺鼻的血腥粘合在一起,幾近令人作嘔的氣息在整座牢房中蔓延。

“你們也活不了。”

“什麼?”

塔克緩緩說出一句細弱蚊蟻般的話語,卻那般清晰的落在了塔里斯的耳中,塔里斯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陰翳之色。

“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塔克面對塔里斯的質詢,再度沒了響應,而在這煎熬的氛圍下,可能是處於某種良心,可能是出於某種自責的情緒,塔克終究說出了那就話。

“你們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你真的以為只有兩個侯爵嗎?”

塔里斯的眸子猛然縮排,他的面色再度陰沉了幾分,塔克的話語宛若一道陰霾一般籠罩在他的心中,也籠罩在整座格朗城之上,暗穹似乎從未消散。

從地牢出來之後的塔里斯,立刻前往了城主府內,倫琴家族的各位也都正在府邸內。

“塔里斯,你怎麼……”

看著面容陰沉的塔里斯,葛雷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異色,原先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懸起。

“可能,血族的這次攻勢還只是試探。”

塔里斯緩緩開口說道,他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

“塔克向我透露了一個資訊,血族在除去兩個侯爵外,還有背後的存在。”

葛雷與厄爾的眸子微微縮緊,他們對視一眼,眼中都是不可思議。

塔里斯的嗓音甚至帶著些許乾澀之色,他艱難的開口說道:“而且塔克一直不肯說出那個存在的名字,可能……”

“可能那是,侯爵之上的存在……”

塔里斯眼中盡是擔憂之色,他的面容愁雲慘淡,眼中甚至閃過絕望之色。

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才能使得一個即使受盡非人折磨,僅僅想活下去的人,都不肯透露分毫?

除非塔克說出那個名字後,他會死。

而擁有這種能力的血族,位於侯爵之上的存在,只能是一種。

“親王……”

血色暗穹似乎一直位於南方大陸之上,在格朗城的南方,奔湧不息的滔天血霧似一隻噬人的兇猛惡獸一般,瞪大著眸子,血淋淋的視線中帶著絲絲玩味之色,看著劫後餘生的弱小生物發出一陣陣欣喜之色,殊不知那僅是自己對於螻蟻的饋贈,以撫慰自己惡趣味的心靈。籠罩于格朗城之上的暗穹似乎從未消散,人們心中的陰雲也是如此。

“封鎖訊息,不能讓城中的人聽到這個訊息。”

塔里斯沉聲說道,粗糙的大手緊緊握起,一滴滴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滲出,剛剛燃起的信心與信念就被這兩人字眼所擊碎。

他不能夠再讓城池內的人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