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酸楚的布達佩斯機場之夜(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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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九九五年二月的一天。
這天,天陰得很沉。
晚飯後,起風了。
足有五六級的風,帶著野性的粗蠻和混橫,嗚嗚地嚎叫著,那咆哮聲音似猛獸的吼叫,又似破玻璃碴子一樣地往人胸口上搓,令人一陣陣恐懼和驚駭。冷瑟的夜空中,大塊大塊黑糊糊的濃雲怪獸似的在衝撞,時隱時現的灰白灰白的月亮,好像被嚇呆的小女孩的臉,可憐巴巴地東躲西藏,眼淚洗面,一派悽惻。
風的恐怖,雲的猙獰,嚴寒的肆虐,使往日璀璨耀目的布達佩斯一時間陷入驚悸之中。
“爸,我媽讓您馬上回去!”正在“華聯會”辦公室埋頭看材料的張曼新聽到喊聲,猛一抬頭,見長女歡歡和三子樂樂急匆匆地走進來,表情顯得很緊張。
“出什麼事啦?”張曼新霍地站起,雙眉直插鬢角。
“沒出什麼事。”歡歡答。
“沒出什麼事,你們這麼慌慌張張地來叫我急忙回家幹什麼?”張曼新臉一沉,兩眼冒著不悅。
“是我媽派我們來的。”樂樂搶著回答。
“我知道是你媽派你們來的,我是說她派你們來的時候說過因為什麼事兒沒有?”張曼新的話連珠炮似的,顯然他的心情很不平靜,似乎預感到什麼不測。
“咣噹”一聲爆炸似的巨響,接著一股巨浪般的狂風,把張曼新和歡歡及樂樂同時嚇了一跳。
是緊挨著張曼新辦公桌面前的一扇玻璃窗不知怎麼被肆虐的狂風颳開了。
“我媽什麼也沒說,就說馬上讓您回家。”機靈的樂樂急忙上前關好窗戶,轉過身來如實地說。
“好。我們馬上回家。”張曼新為了弄明實情,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材料,急匆匆往家裡趕。
張曼新一進寢室,見妻子朱寶蓮伏在被子上哭得好傷心,肩胛一聳一聳的,似乎受到了什麼欺辱。
“寶蓮,怎麼啦?”張曼新見狀,眉毛一聳,急切地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總跟人家過不去?”寶蓮猛地挺起身來,一臉的怨艾。
“怎麼,他們又打恐嚇電話啦?”張曼新目噴烈焰。
寶蓮訥訥地“嗯”了一聲,接著強忍傷感地告訴張曼新,今天發現有幾個陌生的人鬼鬼祟祟地在他們的住宅周圍轉悠,聯絡到前幾天有人揚言要殺張曼新一家的恐嚇電話,她擔心小女兒菲菲遭綁架。因為,在他們一家人中,朱寶蓮和張曼新都有自己的事業,每天早出晚歸;蹦蹦、彤彤和歡歡也都在搞貿易,併成立了自己的兄弟公司,整天忙得不行;樂樂雖然年歲小一點,但也是十六歲的小夥子了,最近又給“華聯會”開車,不會出問題;惟有八歲的菲菲,放學後常常一個人回家,既沒有反抗能力,也不懂得自衛。華人社會中的惡勢力,要報復張曼新,最容易得手的是在菲菲身上打主意。所以,朱寶蓮很怕,而且越想越怕,便急忙派歡歡和樂樂把張曼新叫回來,商量一下怎麼辦。
“要是菲菲有個好歹,我也就不活了!”朱寶蓮說完又哭了起來。
“這些流氓!”張曼新如獅般怒吼。
看來,華人社會中一些惡貫滿盈的歹徒真想拿張曼新和他的家人開刀了!
應該說,張曼新對這種後果是有充分思想準備的。
就在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華聯會”主辦的《歐洲之聲》報發表《關於懲治邪惡,維護安定團結》的緊急呼籲書後,實際上身為“華聯會”會長暨《歐洲之聲》報社社長的張曼新,就與華人社會中的惡勢力公開宣戰了,彼此將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你想,在這生死存亡的問題上,懲處者與被懲處者能“和平共處”麼?
所以,被“華聯會”懲處的華人社會中的罪惡勢力一定會首先把張曼新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故而,張曼新的一家人整日裡為他提心吊膽。兒子們輪流放下生意,當他的司機和貼身護衛。
彤彤發表在《歐洲之聲》報上的一篇文章這樣寫道:
我的煩惱
張彤彤
我的煩惱最近一段時間特別多,緣由是我父親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