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不甚晴朗,陰雲不知道什麼時候遮蔽了天空。

襄州城在這一天陷入了沉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雲楓站在賽樊樓的門口,門外三個跑堂的低著頭清理門口的垃圾。

襄州的衛生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地上不知道哪些流浪漢偷偷的折騰了一地的骯髒。

店中的夥計們清水掃街,門店對面的寒記南貨鋪也已經開啟大門,店中掌櫃對著雲楓深深的作揖,兩個人簡單的見禮,卻沒有半點的聲音。

就在他的面前,那一直敵視雲楓的夥計石蛋氣鼓鼓的用掃帚清掃門口汙濁。

整條街的人都很安靜,沒人多說廢話,平時熱鬧的環境也已經不在了。

忽然,有人打破了安靜:“你們說……蕩浮山的那些馬匪真的敢來咱們襄州城麼?”

一句話,把所有人心中的恐懼都說出來了。

蕩浮山的馬匪,真的會來襄州城。

布莊田老闆本身就是個膽小怕事的性子,如果不是實在囊中羞澀,早就離開襄州城了。

現在心裡最害怕的事情被說出來,田老闆都快哭了:“這到底誰去招惹的蕩浮山的馬匪,還要不要人活了。”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只有雲楓站在門口道:“我招惹的。”

對面的田老闆道:“行了,只是同名同姓罷了,天底下姓雲的多了,叫雲楓的也多了,聽說平西候的小侯爺也叫雲楓,難道你還能是侯府的小公子啊?”

還真就這麼巧。

雲楓心中吐槽,卻沒多說。

大家清理好街道全都默默的回到店裡,沒人多廢話,也沒人上街。

這一天所有襄州人默契的沒有出門。

雲楓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口,迎著不太友善的北風,等著車隊的到來。

周天予的囚車需要繞城示眾一圈,然後才押赴刑場的。

在正陽大街正好能看到他示眾的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闊海和賽龍亭也到了雲楓的身邊,一個人帶著個小馬紮就這麼默默的等著北方最強馬幫的少當家。

足足兩個時辰,天上的烏雲更厚了,漸漸的聽見了車馬的聲音。

“噹啷,噹啷!”安靜的街道彷彿有陰兵借道,那腳步聲都多幾分的沉重。

周圍的百姓將門窗關閉,趴著縫隙看著街道上。

只有雲楓大搖大擺的坐在門口看著街道。

賽龍亭心情已經有些緊張了,他小聲的對雲楓說道:“掌櫃的,你說這周天予到底能行刑成功麼?蕩浮山可是說了,一定要保住周天予的命。”

三天前蕩浮山就已經有人發話,如果周天予死了,他們一定會屠城。

這訊息在襄州傳播三天,早就已經家喻戶曉。

有不少人賭周天予能活下來,聽說賭坊為此開了不錯的賠率。

雲楓自然是沒去投注的,他確定的說道:“這周天予今天死不了,襄州城現在不能亂。”

賽龍亭有些吃驚,看著年紀輕輕的正店掌櫃。

雲楓解釋:“如今襄州榷場正在商談,和金國貿易是重中之重,任何會破壞榷場的意外情況都會被遏制。惹毛了蕩浮山的馬匪,他們一定會報復的,最容易被攻打的就是榷場。”

賽龍亭也贊成:“沒錯,榷場新建,能用的守衛力量有限,對官府來說與蕩浮山交惡絕對不是好的選擇,只不過周天予太倒黴了,被你們寒家叫雲楓的人給捉住了。”

他說著吃驚的看著雲楓問道:“你也是叫雲楓,難道是重名的?”

雲楓再次解釋:“我就是那個雲楓。”

賽龍亭仔細的打量了下雲楓的身材,最後一拍雲楓的肩膀說道:“小掌櫃的別開玩笑了,你這個體格怎麼從馬匪群裡把他們少當家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