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福一步步走到了梁元忠面前,死死的盯著曾經的對手。

正陽街兩家正店同時營業之時,二人憑藉廚藝也曾讓附近

四目相對,班福隨後釋然,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粉蒸同州羊羔:“這菜怎麼樣?好吃吧?”

志得意滿的表情頓時惹怒了梁元忠,他可是八寶樓的主廚,論廚藝還從來沒怕過誰。

梁元忠瞪著班福道:“班福,有本事你和我比劃比劃,看看誰做菜的手藝好,這一道爛蒸同洲羊羔就是咱們筆試的菜式。”

班福依舊是那個淡定的表情,用可憐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梁元忠。

梁元忠憤怒的吼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就是和你比一下廚藝。”

班福卻忽然笑了,他將自己的雙手從袖口舉起來。

那齊腕而斷的胳膊明晃晃的告訴梁元忠。

今天的菜根本就不是他班福做的,若是和他比鬥。

那純粹無稽之談。

正這時候,跑堂的端著菜餚上來:“客官,您的炊共城香粳.薦以蒸子鵝、斫松江鱠……菜齊了。”

梁元忠已經知道,賽樊樓的主廚現在另有其人,班福只能動動嘴,卻不能做菜了。

跑堂的馬飛將蒸子鵝放在桌子上,旁邊放著共城的粳米飯桶,隨後端上來的那一盤斫松江鱠更是薄如蟬翼,松江的鱸魚乃是大康朝景帝最愛。

而食魚鱠更是大康朝文人雅客最喜愛的美食。

“客官,您的菜齊了。”跑堂馬飛微微欠身,端著托盤轉身離開。

梁元忠喉嚨乾渴的看著眼前的菜餚。

色無班福之絕,香有班福功夫,味卻早已經超越了班福的水平。

盛出一碗共城的粳米飯,再輕輕地用箸夾著蒸子鵝,一口粳米飯,一口蒸子鵝的放進嘴裡。

梁元忠眉頭鎖的更重了。

一旁的班福笑盈盈的問:“這應該也是您的拿手名菜了,不知犬子所做,是否差距很大。”

梁元忠實話實說:“鵝肉火候不對,出鍋晚了,略柴,粳米飯水放的多了,吃起來口感差了不少。”

班福承認:“確實,犬子需要多加鍛鍊。”

說著謙虛,梁元忠卻再次品嚐那斫松江鱠。

“刀工倒是不錯,魚鱠薄如蟬翼,厚薄均勻,已經接近你我。”

說著,他沾著準備好的醬料。

一入口,梁元忠就坦然道:“我輸了。”

他站起來指著桌子上的剩菜:“你們幾個嚐嚐吧。”

幾個夥計趕緊下手,吃的滿嘴流油。

唯獨梁元忠瞪著班福:“別以為是你贏了,你家那個兒子差遠了,我認輸是輸在了你們賽樊樓不知名的調味料上。”

怒氣衝衝的梁元忠看著手下吃完飯菜,這才招呼一聲:“咱們走。”

說著人已經離開。

看熱鬧的賽龍亭和張闊海幾桌人,早就已經笑在一團。

就像是看了一場猴子戲。

一身的疲勞也算是盡數彌散。

賽樊樓開業第一天,人頭攢動,每張桌子都有客人的痕跡。

等到晚上戌時,酒樓中的人已經全都走光,卻唯獨留下了賽龍亭和張闊海兩撥客人……還有寒聰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