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楓聽了默然不語,他知道貧窮意味著什麼。

葉嵐又繼續說道:“我朋友還告訴我,那個姓翟的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有一次這傢伙發洩完獸&欲之後,還把電腦裡儲存的影片給她看——都是他以前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各種下流影片,他偷偷地錄了下來。

那禽獸還跟她炫耀,說這些女孩子都是他以前的學生,現在靠著他都飛黃騰達了,只要我朋友好好伺候他,以後自然也不會虧待她。”

葉嵐說道這裡停了下來,車廂裡陷入一陣沉默,過了會兒劉川楓問道:“後來你那位朋友怎樣了?”

葉嵐嘆口氣:“還能怎麼樣?認命了唄。

後來她還是去把孩子做掉了,那個禽獸也不管她,她就一個人去醫院,做完手術一個人回來。

我去她宿舍看她的時候,見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流淚,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被摧殘的不像樣子了,她抱著我哭了半天……”

葉嵐說到這裡哽咽起來,她把頭轉向一邊,看著車窗外面,淚水婆娑地落下。

劉川楓坐在旁邊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葉嵐哭了一會兒,自己從挎包裡拿出一張餐巾紙擦乾眼淚,繼續說道:“回宿舍後,我想了半天。我想幫我朋友一把,我不能讓這個禽獸繼續禍害其他無辜的女孩子。

後來,我就寫了一封信,實名舉報翟教授,告他利用手上的權勢迫害女學生!”

“實名?”劉川楓驚詫地問道:“你,你這也太沖動了吧?不怕他打擊報復你嗎?”

葉嵐搖搖頭:“我當然害怕,但是我那時只想著救我朋友,其他全顧不得了。

我知道匿名信根本不會起作用,匿名信在系統裡轉幾圈,最終還是會落在那個姓翟的手裡。但是實名信就不一樣了,實名舉報學校一定會重視!

後來,學校領導找我談話,我把我瞭解的情況都上報了,學校專門派了一個調查小組來調查他。但是……”

葉嵐說到這裡突然住了口,神情也變得黯然下來:“但是在調查取證的時候出了問題,我那個朋友矢口否認這件事,被他欺負過的那些女同學也都選擇了沉默,沒人站出來指證他。”

劉川楓愣了一下,隨即嘆息道:“我明白了,她們都想明哲保身對吧?”

葉嵐點點頭:“發生這種事情對女孩子來說是一種恥辱,她寧可忍受被這禽獸汙辱的痛苦,也不想讓這事兒眾人皆知。至於那些被他欺負過的學姐,更是不希望陳年舊事被人提起。”

“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劉川楓看著葉嵐,一臉不可思議地表情。

“過去?哪兒有那麼容易啊!”葉嵐苦笑道。

“後來這事兒不知道怎麼洩露出去了,一下子成了大新聞,沒幾天就搞得路人皆知,我作為實名舉報人也被曝光了,一時間全校師生都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還收到了很多匿名的威脅信。”

“啊?明明是那個禽獸不對,為什麼他們要針對你啊?”劉川楓納悶道。

“因為我破壞了潛規則唄!那段時間,我突然陷入了輿論的旋渦,成了眾矢之的。那些被玷汙過的同學恨我,因為我連累了她們的名聲;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師也恨我,因為我破壞了學校的形象……

我,我就像皇帝的新裝裡的那個小孩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荒唐,我卻偏偏喊了出來。”葉嵐無奈地自嘲道。

劉川楓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我覺得你是唐吉坷德,你是個敢於挑戰惡俗的騎士。”

葉嵐拍了下他的腦袋笑道:“傻瓜,唐吉坷德是個可憐的悲劇人物好不好?我哪裡跟他像了?他既脫離現實,又認不清形勢……”

葉嵐說到這裡突然愣住了,低著頭喃喃地說道:“或許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沉浸在幻想裡又固執、又愚蠢的傢伙。”

車廂裡又陷入一陣難捱的沉默,劉川楓鼓起勇氣說道:“葉姐,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你以後一定會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