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筠抱著懷裡一摞東西猛地起身:「燒完了,我們該回去了!」

眼看她起得太猛,懷裡東西就要散落一地,鄺寂伸手想要接住,二人的手卻觸碰到了一起。

林竹筠又再一次感受到鄺寂粗糙大掌傳遞過來的溫度,似乎比那剛剛燃盡的木材都還要熱上一些,讓她的心也止不住狂跳起來。

鄺寂低啞而壓抑的聲音響起:「筠妹妹,你放手,我接著呢。」

林竹筠反應過來,紅著臉將東西都交到了鄺寂的手中。

鄺寂啞著嗓子道:「走吧,我們回房睡覺吧。」

林竹筠沒有應聲,鄺寂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們各回各的房間睡覺,這些東西暫且就放我那裡……」

「嗯。」林竹筠低著頭小聲應道。

鄺寂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說道:「不是不是,筠妹妹,我要把這些東西放我那裡不是……不是自己要看……你……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林竹筠看著他臉上現在焦急萬分,沒有了剛才在她面前那情慾難抑的模樣。

她輕輕笑了一聲:「我知道,鄺哥哥是正人君子。」

就這樣二人各自紅著臉回到了房中。

林竹筠想著鄺寂方才的模樣,倒是覺得有趣得緊,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這一夜睡得安心,可是鄺寂就不是這樣了。

鄺寂回到房中,看著那堆從襄王府裡偷來的東西,是懊惱萬分,他不停揉搓著自己頭髮,整個人在床上翻滾。

「啊!我到底當時為什麼就傻了吧唧地把整箱東西都帶了回來,明明那個時候就算是憑藉蠻力都可以把箱子一拳擊爛啊,反正襄王都已經發現我了,弄出些聲響也沒什麼,我到底為什麼就一根筋轉不過來了啊!把這些東西帶回來了,筠妹妹到底會怎麼想我啊!」

他崩潰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轉頭看到桌上那些汙穢的書冊,愣愣說道:「糟了,我要是再睡不著,明天一早起來讓筠妹妹看到我掛著兩個黑眼圈,豈不是更解釋不清了?!哎呀,我剛剛為什麼要說我保管這些東西嘛!」

他一邊嘟囔著「糟了……糟了」一邊躺在床上極力想要入睡。

可是才閉上眼,忽然方才二人在月光下四目交接的一幕不停地在腦海中浮現,他甚至覺得林竹筠手掌那柔軟又微微冰涼的觸感在手掌心消散不去。

這一夜,不知道鄺寂默唸了多少遍清心咒才勉強睡去。

翌日清晨,林竹筠看著他緊閉的房門,遲疑了片刻,還是轉頭準備先去大堂用早膳,可她才轉身就碰到了上樓的小松。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小松就毫不知情地敲響了鄺寂的房門:「起床了,起床了!你這小廝,怎麼是個懶骨頭!小姐都起來了你還沒起!」

林竹筠瞪圓了眼睛看著小松,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松以為是林竹筠訝異他敢這樣同鄺寂說話,在林竹筠耳邊輕聲道:「小姐,鄺將軍現在假扮的是林府的小廝,必然要有個小廝的樣子,不能睡懶覺。而且,鐵頭的姐姐現下已經在大堂內等著了……」

林竹筠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解釋。

鄺寂的房門忽地開了,他走出來時候,眼下的烏青與滿臉的疲憊嚇了外面的二人一跳。

小松竟直接問道:「我的天,你怎麼這般模樣,莫不是昨晚有女妖吸了你的陽氣?」

聽到這話,鄺寂的嘴角抽動了兩下,還是外人面前那副冷麵閻王的模樣。

林竹筠一愣,立即為鄺寂解釋道:「不是,不是。他昨晚出去替我調查事情去了,想來是一夜沒睡,現在才回來。」

小松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此次進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的,鄺將軍趁夜出去調查也是正常。

林竹筠嘴上雖然這麼替鄺寂解釋,可是心裡卻還是不禁感嘆:到底還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忍不住也是正常的。不過也不能這樣沒有節制,等以後真成婚的話,還是得提醒他一下。

想到這裡,林竹筠還抬頭給了鄺寂一個我理解你,但是你也要注意身體的眼神。

鄺寂看著林竹筠那個眼神,張了張口很想解釋,可是又覺得怎麼解釋都怪怪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小松提醒二人:「小姐,鐵頭大哥的姐姐還在大堂等著呢。」

「好,我們這就過去。」

二人來到大堂之中,見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個身材高挑結實的女子,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顯眼,但仔細看那暗紋,也能知道不是什麼普通的貨色,可能是皇宮裡頭的東西。

她本在飲茶,見林竹筠出現時候,立刻認出了林竹筠身後貼著絡腮鬍的小廝是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