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顯煦與撣國的人勾結了這麼許多年,期間不知道做了多少醃臢的勾當,他對百憂散的藥效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此藥珍貴又被撣國王室嚴格管控,他平時得了也都得在他人的監視使用。

現下他得了這藥,在紅枝公主身上用起來,真是一個得心應手。

每日夜晚前,他都藉著讓她服用助孕湯藥的藉口,讓紅枝公主服下百憂散。

藥效上來後,他便坐在一旁,一邊慢慢啜茶,一邊看著紅枝公主因為藥物作用而逐漸動情燥熱,主動一件又一件脫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在他身上廝磨纏繞……

待紅枝公主完全沉溺於幻覺與情慾,分不清眼前之人時候,他就會把事先安排好了的男子悄悄叫入房中……而他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二人苟合。

所以,他對紅枝公主的夢境自然是一清二楚,甚至今日還能這樣暗暗地羞辱於她。

而紅枝公主卻對他這狠毒又無恥的手段一無所知,甚至今日在江顯煦問起的時候,還宛如春心蕩漾的少女一般向他嬌嗔:「江郎,你怎麼這樣調笑我……」

她伏在江顯煦的懷中,輕聲道:「待我懷了你的孩子,莫說日後你是想一統兩國,就是你還想踏平九洲,我父王定都是願意用舉國之力相助於你的。」

「嗯,紅枝,你一定很快就會有孩子了。」江顯煦的聲音無比溫柔,可是紅枝公主看不到的臉上,確是陰毒無比的獰笑。

……

這幾天林府上上下下忙活了好幾天,才將需要上貢的那些玉雕盡數打包好搬進了馬車之中。

出發這日,林竹筠一大早就被林父叫了起來,一向偏心疼這個獨女的林父還是第一次來叫林竹筠早起。

林竹筠一聽是父親在叫她早起,連忙一骨碌從雕花大床上爬起來,匆匆穿了一身便於行路的墨綠色窄袖裙衫,簡單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的祥雲簪子後,就趕忙來到了正廳。

林父一個人正襟危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也不飲茶,就低垂著眼眸看著手中的一塊翡翠玉佩。

林竹筠看到廳內只有林父一人,給小棠使了個眼色,小棠立刻在廳外站著,不讓其他人靠近。

林竹筠跪地頓首,給林父行了個大禮:「阿爹萬安,女兒今日就要出發進京了,在此給阿爹辭行。」

林父鬍子微顫,隨後彎起唇角慈愛地笑著:「筠筠起來吧,到阿爹身邊坐。」

林竹筠起身到林父下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乖巧地靠在林父身邊:「阿爹可是有什麼要吩咐女兒的。」

林父笑了:「還是你最靈精!」

林竹筠也俏皮地笑了笑。

林父輕垂眼簾,看著手裡的玉佩道:「阿爹知道你此行兇險,就同懸崖上走鋼索一般,一旦不成,就會造成我們林家滿門抄斬的後果。但是阿爹也知道你既然選擇了這般做,定然是因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阿爹會永遠支援你,只要你所做的無愧於天地宗親,無愧於你自己的心就好了。」

林竹筠點頭,這一世,她所求的,就是要保護好林家,保護陵城不被戰火吞噬。

她一定要做到。

林父將手中的翡翠玉佩遞給林竹筠:「這塊雙螭龍雞心玉佩你帶走,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宮面見先皇時候,如今的太后娘娘贈與我的。阿爹希望你此行順順利利,但是,萬一你此行有什麼不順,用這塊玉佩做信物,說不定能見太后一面,能求她幫幫你也好。」

林竹筠雙手接過玉佩,仔細用絲帕包好放在自己懷裡:「請阿爹放心,無論事情進展如何,女兒都會保護好你跟阿孃的安危的。鐵頭大哥就留在陵城保護你們,還請阿爹到時候,一定要聽鐵頭大哥的安排。」

林父點點頭,用粗糙的手指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珠。

他心中也很怕,很怕林竹筠這一去,父女就再也見不著了。

但是,他選擇了相信林竹筠,相信她所做的,都有自己的盤算。

辭別了林父又去辭別了林家的其他人後,林竹筠揣緊了懷裡的玉佩,準備登上林府的馬車。

正準備上馬車的一瞬,她忽然發現駕馬的小廝有些奇怪,那絡腮鬍子好像突兀得很。

她一把撕下那人的鬍子,那人疼得「嘶——」了一聲,隨後露出皓齒對著林竹筠不好意思地笑了。

「鄺哥哥?!」

原來駕馬車的人,竟然是喬裝打扮後的鄺寂。

小松這時從另一輛馬車旁邊跑了過來,眼中滿是調皮的笑意:「小姐,怎麼樣?我替鄺將軍打扮的,還挺不錯的吧。」

林竹筠輕拍了一下小松的腦袋:「胡鬧,幹嘛把鄺哥哥弄成這小廝模樣?不是給鄺哥哥也備了馬車的嗎?」

鄺寂拉開了小松,對著林竹筠笑著說:「莫怪小松兄弟,是我說的要扮成小廝的。我作為駐守邊關的武將,非召不得入京,若被有心之人發現了,雖說我沒有帶兵入京,聖上不會處罰,但難免他多想,還是我還是打扮低調些為好。」

林竹筠覺得鄺寂說的在理,又伸手想將手裡的假鬍子再給鄺寂粘上。

可是她與高大的鄺寂實在身高差距懸殊,她踮起了腳,腦袋也不過堪堪能到鄺寂的下巴處,她仰著頭,伸著手,把鄺寂的鬍子貼了個歪七八扭。

鄺寂看著她的動作,覺得像只想撓人又撓不著的小貓,可愛得緊,於是也不低頭,只憋著笑看她在自己臉上胡亂貼。

終於憋不住咧嘴一笑,這一動,林竹筠微涼的手指碰到了鄺寂柔軟的唇,林竹筠瞬間縮回了手,兩眼瞪得圓溜溜地怒目看著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