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所說的不能信他,是指他始終是鄺家的人,我們不能全指望他。但是,他卻只能指望我們,他不過是鄺府裡頭不得寵小妾生的庶子,身子骨又弱從來不被看重。但是他心比天高,不甘心一直在鄺寂那位哥哥的光環之下,他只有跟了我們,才能有朝一日待世子您一統兩國後封他爵位,讓他一雪這些年的苦楚。」

江顯煦聽完高賽這一番話,重重地拍在他的肩頭:「我真是小瞧了你了,你跟了我這些年,心思遠見都比以前厲害了許多。」

高賽低垂下頭沒有言語。

……

林竹筠一回到林府,就聽見林母院子裡頭人聲鼎沸,時不時還傳出歡笑的聲音。

她循著聲音往林母院子裡頭走去,才到廳堂跟前,就聽到了林家二哥響亮的聲音:「阿孃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雖然我不如大哥那般走南闖北有膽識,但是回永安這條路,我還是陪著您走過多回的,定能把徐妹妹安然無恙地送過去。」

林竹筠一聽,頓時明白了裡頭在商量什麼事。

她笑著踏入廳中:「好呀,好呀,沒想到阿孃跟二哥哥竟然都不跟我打個商量,就想把我的徐妹妹送走!」

林母一見林竹筠回來了,滿心的歡喜,眼角浮起兩條上揚的笑紋,慈愛地招手:「筠筠!你可算是回來了……」

林竹筠上前給林母行禮後,微微嬌嗔道:「阿孃真是,沒給我生個作伴的姐姐或者妹妹就罷了,好容易這些年有了個能做伴的徐妹妹,讓我不至於成天只能看著三個大老粗的哥哥,可我方才在門口竟聽見你要送徐妹妹去永安?」

林母點了林竹筠的額頭一下:「你如今還反倒怪起我來了?不是你先前同我說你徐妹妹想她父母得緊,想著這些年住在陵城,也不能去他們墳塋前祭拜,所以來求我放你徐妹妹去祭拜的?」

林竹筠微微一笑,望向林母身邊坐著的徐露清。

徐露清與林竹筠對上眼神,連忙拉住林母的手道:「是我求林姐姐來替我求姑母的,她本極捨不得我,是我央了她許久,她才應了的。」

林母拉過他們二人的手,拍了拍道:「我知道你們姐妹感情好,但你也合該回去祭拜你父母,無論再怎麼捨不得,還是孝得排第一。」

二人點點頭,表示明白教誨。

這時林家二哥忍不住插嘴:「阿孃,我帶著徐家妹妹到了永安,住在何處呢?表姑母家中嗎?」

徐露清聽到他說表姑母,忽然想到了那個長著一顆小虎牙的少年,臉頰不由地有些發熱起來。

待臉上熱潮褪去後,她對著林家二哥微微福身:「二哥哥不必擔心,徐家的祖宅還在,祖宅中有專門的僕人看守打掃,若是你不嫌棄,我們到永安後,住徐家祖宅即可。」

林竹筠輕笑了一下:「從前外祖父還在的時候,徐家可是有著永安頂有名的鏢局,走鏢多年掙下的錢置辦的祖宅,不說富麗堂皇,那也必然是氣宇軒昂,我想二哥哥你可沒有嫌棄的道理。」

林家二哥一把摺扇直拍掌心:「對對對!我竟忘了徐家的祖宅在永安,呵呵,還望到了永安,徐妹妹這個主家能照拂我呢。」

林母瞪了他一眼:「就你這張嘴能說會道!」

眾人正說笑間,徐露清找了個空起身道:「姑母、二哥哥、姐姐,我的行李還未收拾妥當,我想先回去收拾……」

林母揮手道:「快去快去吧!莫要誤了兩日後出發的時辰。」

「是。」徐露清行禮走出來廳堂。

看著她走遠後,林竹筠一雙漆黑的眼眸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母:「阿孃,恐怕此次讓二哥哥陪徐妹妹回永安,不只是祭拜她的亡父亡母吧。」

林母飲下一口茶:「那是自然。」

林家二哥一臉懵:「你們母女二人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懂?」

林竹筠用手帕掩著嘴一笑:「阿孃,快看你選的這人,活生生是個呆頭鵝,我怕他這差事怕是辦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