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鄺寂納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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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清聽到他這話,被他嚇了一跳:“姐姐怎可能在夜裡會你!”
江顯煦一邊寫信一邊說道:“不論她見與不見,今夜我都必須要爭上一爭,若是我聽到有人向她提親而還毫無動作,那我就是不戰而敗了,我從不是這樣懦弱的人。”
徐露清此刻竟被他這單薄身形隱隱透露出的氣勢所打動,她低聲應道:“好,這封信我替去塵師傅送。”
徐露清拿上信後,照例到了她父母的往生蓮位處參拜。只見她雙膝跪於蒲團之上,額頭誠懇地重重點地,雙手掌心朝上攤開於身體兩側,口中喃喃道:“阿爹阿孃,保佑女兒此次覓得良人,安穩一生。”
之後,她離開東山寺回了林府,徑直就去了林竹筠院子。
她進屋後,示意林竹筠屏退了屋內下人,才從袖中掏出了江顯煦的信件。
江顯煦的這封信,著實嚇到了林竹筠。
信件簡短,大意就是約她今夜子時在林府後門相見,可是信的最後,是他用自己的鮮紅的血液所寫:“吾對汝之心,日月神明皆可鑑。”
林竹筠隱隱嗅到了紙張上的血腥味,她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徐露清見狀開口道:“姐姐,我是親眼瞧著去塵師傅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所寫的最後一句話,他說他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出他的真心,血書只是為了讓你今夜肯見他一面。”
林竹筠此刻只覺得太陽穴又開始一跳一跳地開始疼起來了,她閉上了眼睛食指輕揉著太陽穴說道:“露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見與不見,容我再考慮一二。”
徐露清心有不甘,卻也不好再說,福身出了林竹筠的屋子。
她走後,林竹筠孤坐在房中許久許久,終於她叫來了小松:“小松,今夜你想法子去後門值夜,也別讓其他人到後門這邊來。”
小松不知道林竹筠要做什麼,但他從不多疑,只是頷首答道:“小的知道了。”
林竹筠焦急地等到了子時,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小棠進屋來說:“小姐,方才我去給小松送了宵夜,小松說有個人在後門外面已經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了,他看著像是東山寺的去塵師傅。”
此刻林竹筠終於下定了決心,江顯煦的經濟來源已斷,她現下也不知道他其他的計劃,若是想要探知更多,那今夜無論如何都還是要先穩住江顯煦,若是他徹底放棄了她,那她只會處於更加不利的位置。
想到這裡,林竹筠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小棠,給我找件玄黑色的斗篷,我要去後門一趟。”
小棠見她神色嚴肅,不敢說話,默默拿出了斗篷替林竹筠繫緊,然後跟著林竹筠去了後門。
江顯煦在門口見到緩緩走來的林竹筠時候,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來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歡喜若狂的感覺,他極力想壓抑住自己胸中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卻只能以失敗而告終。
他從距離後門幾米遠的地方跌跌撞撞奔到後門口,臉上的驚喜之色,全是發自真心。
林竹筠冷眼看著臺階下面的他,只是輕聲說道:“去塵師傅進來說話吧。”說罷把江顯煦引到了後門旁邊的一個石桌旁邊,二人在石凳上坐下。
小松默默走到離二人更近的位置,時刻注意著江顯煦是否會有傷害到林竹筠的動作。
這時江顯煦先開口說道:“我……我其實未曾想過林小姐你肯見我,我只是抱著若是我今夜不來,若是我不爭上一爭,那我可能會抱憾終身的想法來的,說了一些語無倫次的話,還請林小姐見諒,我……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林竹筠眼眸微微晃了晃,看著月色下江顯煦的俊俏面容,他現在的神色,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見。
她身體微微往後躲了一下,面容隱在了陰影之中,看不出情緒:“去塵師傅,你是出家之人,我如今也即將與鄺將軍成婚,我想未來,我們還是別再有來往的好。”
江顯煦急了,輕輕咬了咬後槽牙低聲說:“林小姐,我並非是什麼純粹的佛家弟子,若是你肯信我,我願意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希望你聽完後再做打算。”
林竹筠此刻臉從陰影中露出,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嬌俏中帶著一絲愁容,她輕輕開口:“去塵師傅此話何意?”
江顯煦沉默了片刻才小聲說道:“我本名實為江顯煦,我本是罪臣之子,五年前要被流放到陵城做苦役,無奈身體單薄經不住一路上的奔波辛苦,奄奄一息瀕臨死亡時被官兵扔在路邊拋棄,昏死過去時候我還聽到阿姐一直在哭著求那官兵別扔下我。”
說至此處,他微微哽咽,喉嚨中有嗚咽的聲音。
林竹筠愣住了,她千萬也沒料到江顯煦竟然會此時就對她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