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我們是京城捕頭,過來辦案,有要事要問你,麻煩你配合!”季夏眼看著金澤森就要掄起拳頭,朝孟老爺的臉上砸去,急忙說道。

這一句話,季夏說得極重。不僅是對著孟老爺說的,也是對著那些想要湊過來看熱鬧的百姓說的,更是金澤森的提醒!

如果金澤森真的動手打了孟老爺,即便是自己佔理兒,周圍百姓那麼多,一旦眾口鑠金,那便是百口莫辯。想必,即便是在古代,捕頭隨便打人,也會被停職查辦的吧。

高寒見狀,適時擋在金澤森面前,對孟老爺恭敬地說道:“孟老爺,我們來,是想請問你,昨天夜裡家中財物可曾被盜?”

孟老爺淡淡地說:“沒有,未曾。”

高寒聽完後,不禁皺起眉頭:難道黃丹又騙了我們?

“你為什麼說謊!”站在一旁的季夏注意到孟老爺在回答之時,眼睛無意識地往左邊瞟了一下,根據現代心理學的研究,季夏當即便有了斷定!

“你憑什麼這麼說!”孟老爺反駁道。

只見季夏從懷中掏出了那袋夜明珠,從中拿出來一顆最圓、最大的,在孟老爺眼前晃了晃,對著夜明珠嘆聲道:“哎,看來你沒人要了,我只好把你帶回家去了。”

孟老爺一眼便認出那就是自己丟失的夜明珠,瞬間眼睛都發直了,“女大人,這夜明珠是我的!是我的!”。一雙手不由自主地就要向著那袋夜明珠伸去……

季夏立即側過身,讓孟老爺抓了個空。“你不是說,你家沒丟東西嗎?”

自從看到夜明珠,孟老爺瞬間換了一副嘴臉。之前,他是斷沒有想到他們早已將自己丟失的夜明珠找回,此刻正是為自己的出言不遜懊悔萬分,無奈之下,只得賠笑道:“是我記錯了,記錯了!對不住各位大人了!”

“那你說說,這夜明珠從何而來,又是何時丟失的?”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這夜明珠是我前日剛從珠寶店買回,珠寶店的人都可以作證,一共十顆!今天早上起來就發現丟了。”

季夏摸了摸口袋,數了一下,正是十顆,確是孟老爺之物。

“你為什麼不去衙門報案?”季夏不解地問道。

孟老爺尷尬一笑:“我怕被賊人報復!”

一旁的金澤森聽到這句話,瞬間暴跳如雷,“你這是助長賊人氣焰!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不被繩之以法,就會有更多無辜的家庭受害!”

孟老爺一下子被懟得啞口無言。

遠處,夕陽正慢慢地向地面墜去。一片片火燒雲層次分明,顏色由西向東逐漸變淡。

“金大哥,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去查一下那個來典當‘馬踏飛燕’的人?”經查證,黃丹已無作案嫌疑,那剩下的,就只有那個去典當的人了。

金澤森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來典當的人是個賭徒,這‘馬踏飛燕’原本是他家的傳家寶,因其欠了鉅額賭債,只好拿出來典當。一拿到錢,就又跑去了賭坊,至今還沒出來過。”

“至今?”季夏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算起來,從他典當,已有兩日餘。這世上竟有如此嗜賭如命之人,可以廢寢忘食、沒日沒夜地賭錢?還真是開了眼界。

“是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熬得兩眼通紅,我們和他說話,他也充耳不聞,一門心思就‘鑽’到‘賭’這件事兒上了。賭坊的人都可以替他作證。”

金澤森話音一落,就意味著,這案子到這兒,又陷入了死衚衕。

“除了沈家一家三口外,只有他倆有機會知道沈家有‘馬踏飛燕’這件事!”金澤森急得直薅頭髮,“可他倆都有不在場證明!”

“等等,金大哥,你說,除了沈家一家三口?”

季夏突如其來的反應令金澤森不由得愣了一下,以為季夏是沒聽清,於是隨口答道:“是啊。”

“為什麼把沈家一家三口排除在外?”季夏若有所思道。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迷霧中摸索前行的人,面前有許多道門,她需要找到一把鑰匙,一把可以開啟所有門,揭開所有謎團的鑰匙。她有著很強烈的預感,自己就快要找到那把鑰匙了。

“你是說……”高寒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不禁望著季夏緩緩開口,顯然後者也是這麼認為的——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不可能啊……”高寒還是不敢相信。

“這未嘗不是一種可能!”季夏堅定地反駁道。

聽著這兩個人打啞謎似的隱晦對話,金澤森頓覺被他倆“冷落”了,立刻停下腳步,佯怒道:“說人話!”

季夏回頭看著金澤森努力板著張臉,假裝生氣地模樣,不禁啞然失笑:這堂堂八尺壯漢,竟然耍起了小脾氣。趕忙上前,用手輕輕拉了一下金澤森的衣袖,笑著道:“金大哥,我解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