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週道安卻馬上點了點頭,肯定了哈羅德的說法:

“對咯!您這麼思維方向就對了。兇手之所以兩次都選擇年老色衰的賣身女下手,的確是有意為之!”

接著,不等哈羅德疑問,周道安立刻問出了另一個關鍵問題:

“第二名受害者——是叫瑪蓮對吧?雖然您剛才沒有提到,但她身上應該有一處很關鍵的傷……”

“肚子裡的孩子——她應該有孕在身,肚子裡的孩子也被戳刺致死了。”

只看哈羅德聽完這一句眼神裡掩飾不住的震驚,周道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兇手果然和開膛手傑克一樣,殺害賣身女,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

“探長先生,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這件事不論您是不是故意沒提起,但我都能推測出來的——並不是因為我是什麼兇手。相反,如果您接受,我可以幫助警方抓住兇手。而且——不是威脅您——無論您是否相信,這名兇手很快就會再次犯案。以您錯誤的推測,將永遠抓不住他。”

周道安這番話讓哈羅德的眉頭深深地糾結在了一起,如果剛才他看向周道安的眼神還是審視,那麼這一次的眼神裡的情緒已經複雜太多了!

“你說你不是兇手……可是你沒有到過案發現場、沒有看過屍體,卻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情況?”

“推測,探長先生。”周道安用一種篤定的口吻說道,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了一步險棋,眼下他要儘快說服探長,否則他身上的嫌疑只會更重。

“第一件兇殺案出現後,我曾經詳細地問過格林神父,也關注過報紙。當時我就有了一個疑問:如果這名兇手目的只是為了殺人,為什麼要在死者咽喉上割出八九刀之後,還要給她的肚子來上長長的一道口子?如果是為了虐殺,或是某種變態的慾望,這一刀過於突兀了,因為這長長的一刀,位置又靠下,比其他簡單的劃痕、戳刺都要費時費力!”

“直到您剛剛說出第二件案子,提到了第二位受害者,她的肚子被完全剖開,我立刻印證了我的猜想——從第一案開始,兇手殺人的最終目的,其實都是死者的腹部——子宮。無論他前面殺害死者用了多少刀,最終的目的都是這最後的一刀。”

“再讓我們回想一下兩位死者的身份,她們都是上了年紀的賣身女。首先,她們都是女人。而女人與男人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女人能夠孕育生命!而賣身女,由於職業的‘特殊’,她們是註定沒法成為一個‘好母親’的。且在社會地位上,一直是被人看不起的……這兩位‘高齡’賣身女,很可能在更早時候就當過母親、或者墮過胎——這更是違背了道德和教義……結合這些,兇手之所以要瞄準這樣的人群,要剖開她們的肚子……”

“是因為一種憎惡!”哈羅德沒等周道安說完,就情不自禁地接話道。

“是的,還有另一種可能——報復!兇手要麼是極端的信徒,對賣身女這種違反道德和教義的行為深惡痛絕,要麼就是自己曾經也被母親拋棄過,或者乾脆說,他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他要報復!”周道安順著哈羅德的話補充道。

說完這些,哈羅德探長的眼睛裡已經冒出光來了!很明顯,周道安的這番推斷,給了他全新的思路!而且這種思路無疑比他和其他警察們所推斷的,要更細緻、靠譜!

“……你,僅僅是靠推斷,就能想到這些?”哈羅德探長看向周道安的眼神也變了,似乎在看一個怪物。

“我是一個愛思考的人,探長先生。”周道安笑了笑,他毫不客氣地把後世眾人推測的結果,歸結到了自己身上,反正這其中的緣由也無法解釋,他相信,後世那麼多致力於研究開膛手的人,加起來的智慧肯定要勝過19世紀末的警方。

“還是那個提議,探長先生,我可以幫助你們抓到兇手。至於您對我的懷疑,很簡單,按照我的推斷,兇手很快就會再次行兇,只要您牢牢地盯住我,就能知道兇手確實另有其人。”

探長,如果不是我的任務裡要我建立警方對我的好感,我還真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

就在哈羅德探長臉色陰晴不定,還在猶豫的當口,診所大門再次被推開——威廉醫生夫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