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孝服的年輕女子正面無表情地跪在縣衙門口,素白的衣裳與周圍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好似遊蕩在人間的孤魂,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感,雖然沒有流露出哀傷的神情,卻也讓人覺得分外憐惜。

欒溪歪了歪頭,覺得有些奇怪,這女子穿著孝服跪在縣衙門口,是有什麼冤情嗎?見圍了不少人,欒溪也不由得湊了過去。

“段姑娘,我們都知道你夫君的事情,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大人不是已經拒絕你了嗎?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一名衙役頗為為難地對女子道。

段秀萍看了那衙役一眼,微微點頭回了句:“我知道,所以只要大人一日不允,我就一天不起。”

她的聲音很輕柔,沒有悲愴欲絕,也沒有歇斯底里,就像是在說等會兒回家吃飯一樣正常。

若是陸昭雨在此,就能認出這女子正是周家的新娘子。但欒溪住在城東,卻是和陸昭雨家的鄰居不太熟,自然也不認識剛剛過門的段秀萍,只是想知道她為何會跪在縣衙外。

“段姑娘,官府已經在全力緝拿賊人了,相信再過不久定能還你夫君一個公道,你這般又是何必呢?”

段秀萍卻不回話,只是默默地跪著。

“是啊,姑娘,官府已經在查了,你回去操辦好後事就行了,何必加入緝捕司呢?”

“姑娘你回去吧,他們不想讓你加入緝捕司也是為了你好,一時衝動不可取啊。”

“……”

一旁圍觀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勸著段秀萍。

這時欒溪也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周家剛過門的新娘子。

她剛剛才聽陸昭雨講述了事情經過,對這女子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好好的喜事誰成想轉眼就變成了喪事。

聽他們所說,這周家小娘子是打算加入緝捕司,為夫君報仇,不過被拒絕了。

搖了搖頭,欒溪也不再繼續看,往縣衙門口走去。

因為縣衙前兩天才剛剛遭遇襲擊,所以現在的縣衙門口巡守力度嚴了很多,雖然大家基本都認識欒溪,但也按照程式先去通秉欒業,得到許可後才帶她進去。

“溪兒?你來做什麼?家裡有什麼事情嗎?”

見到欒溪過來,欒業有些疑惑。

“家裡沒事,我剛剛是去探望陸叔叔和昭雨哥了。”

“嗯,探望一下是應該的,可惜我公務繁忙,只是上午的時候去短暫問了個話。”

說到這裡,欒溪謹慎地望了望四周,沒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影后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昭雨哥還有了一個新發現,就要我來告訴爹爹你。”

“哦?新發現?關於這件案子的?”

聞言,欒業挑了挑眉。

“爹你怎麼知道?”

“讓你特地跑過來一趟,況且還這麼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最近值得注意的也就這件事情了。”

欒溪恍然地點點頭,隨後便將陸昭雨讓自己帶來的訊息告知欒業。

聽罷,欒業不由得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這都是昭雨想到的?”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