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沒有換衣服?”

熟悉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

問完這句話燕灼臉都白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等等!這熟悉的老桌椅!十年都不帶換的那種!這弱智的英文講義!十年都不帶換一個字母變換的終極傳家寶版本!這蕭灑肆意的字跡!確認過是我燕灼的親筆真跡!這熟悉青澀的面孔!銳利的眼神!及腰的長髮!紫色的格子衫襯衣!是沈淳!而且是十年前元氣滿滿的沈淳!

不會吧,我不會進入星國的夢境試驗裡了吧?

心中默唸:退出退出退出退出退出!

就算是進入了試驗,我燕灼,就算是死,就算是從這座教學樓跳下去,也不想要這種展開!開局就問沈淳這種低智的問題!我要重來!

老天沒有滿足燕灼的無理要求,沉默將是不朽的康橋。

電光火石之間,燕灼腦海裡都可以出一本之於《記錄從侏羅紀到白堊紀的尷尬》傳記書了,站在面前的少女終於開口,只不過語氣中明顯帶著羞惱,“我換了,你沒看出來嗎?”

拜託,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換啊!我是今天、此時此刻剛過來的哎!

唉?等等,我好像......十年前真的說過這麼羞恥的話!

回憶如梭線般交織,混雜著些許陌生的針綢。勾勒的是造物神,承載的是無數普通人。

【一切都像夏天的冰面,踏上去,得到的是墜落,遙望去,是飄渺的虛無。

他最喜歡少女穿森綠格子的長裙,濃郁的春撲面而來。

那時他會坐在她的前面,偷偷地歪過頭,瞧那麼一眼。

如果正好她也用胳膊撐起頭,笑盈盈地去望著他,那麼,他便擁有了全宇宙。】

【離開水上樂園的街道上,少年一個人,慢慢地跑了起來。

忽然有一個人,輕輕地捏住了他的袖角,聽起來還有些氣喘吁吁,“別走的那麼快呀。”

是少女。

她的相貌在記憶裡看不清來,但是,有時候,又會清晰的比擬最精細的相機。

忽地,少年有些急促起來。

“喂,你走錯路了啦。”

“啊,對不起,我是個路痴。”

忽然,少年感覺自己的掌心有一份小小的溫熱。

那份暖意牽著他的手,“那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