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個錢叔叔,他根本就沒有喝醉!”朱老闆冷著臉說道,“你看他提到你媽媽的時候,兩眼放光的樣子,真令人噁心死了!對了,你說你媽媽出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朱悅說道,“昨天我想跟你說,你不想聽,今天你想聽,我又不想說了!”

“這孩子,都結婚了,還一身小孩子的脾氣!”朱老闆無奈地說道,“好了,你什麼時候想說,我再聽吧!”

“朱悅不想說,我來說吧,哈哈哈哈!”張大滿喝得醉醺醺的,他晃動著圓滾滾的大腦袋,站起來對所有的人說道,“朱悅的媽媽在雲山是做傳銷的,現在被逮起來了。。。。。。”

錢永強看到張大滿開口說話,心知要壞事,想上前勸阻,沒想到張大滿的嘴吐嚕的這麼快。他緊趕慢趕,還是慢了半拍。

眾人聽後,都愣住了,場面一下子就僵住了,沒有人喧譁,沒有人喝酒,沒有人動筷子,只有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朱悅的臉先是潮紅,後變得陰沉,她惡狠狠地看著油光滿面的張大滿,一步步向他走去。

“幹什麼?”張大滿看著朱悅面色不善,他色厲內荏地說道,“我說的都是實情啊!你當時不也在場嗎?還有永強、老王、小黃都在的,你們說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大滿叔,你喝醉了,也上去休息吧!”錢永強和黃有才忙上前一左一右拉著張大滿的胳膊。

“不,我還沒喝好、吃好!”張大滿笑嘻嘻地說道,“我出了禮錢的,我還沒吃回本呢!”

眾賓客再也忍不住了,都鬨堂大笑起來。

“永強,你也不說說!”朱悅看到眾賓客都看著自己笑,臉上如同火燒火燎似的,她埋怨起錢永強來,“你看看你們村都出的是些什麼樣的人才!”

“這要是在家鄉,也沒什麼!”錢永強說道,“他們在老家都是這樣做的,習慣了,只是沒有人說出來罷了。今天大滿叔喝多了,把這話吐嚕了出來,但這是實情。他們出了多少禮,都努力著吃回本!還有更過分的呢,他只是今天沒好意思做而已!”

“還有更過分的?”朱悅驚奇地說道,“打死我也想不出,他還能過分到什麼程度。我認為這已經是極致了!”

“今天這麼多人,我就不說了!”錢永強說道,“等沒有人了,我再跟你說說他們還能怎麼過分!”

“沒事,今天我已經沒有臉面了,你就說說吧,權當讓我也開開眼界!”朱悅慘笑道,“我一向認為你的老鄉都很淳樸,憨厚——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們在莊上吃酒席的時候,人人都會事先準備一個超大的塑膠袋,等菜一端上來,就搶著把盤子裡的湯湯水水都倒到塑膠袋裡面,然後打包帶回家!”錢永強在朱悅的一在要求下,才勉強說了出來。

“那也得等人都吃飽了之後,把剩菜打包吧?”朱悅說道,“這也很好了,不浪費!”

錢永強搖頭說道:“他們打包的時候,根本不會等人動筷子的!”

“那大家都餓著肚子,肯定有怨言啊!”

“那就比誰眼疾手快唄!”錢永強說道,“搶到了硬菜的,雖然餓著肚子,但心裡是高興的。因為把菜拿回家後,可以全家一起分享!”

“你這樣說,張大滿還是留了一手!”朱悅嘲諷道,“給我們不小的面子了?”

“是這樣子的。我昨天不放心這事,還特地讓我爸特別關照大滿叔。”錢永強說道,“跟他說這是城裡,不是咱村,明天貴客多,管吃管喝,就是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往回拿!”

朱悅說道,“你如果不說出來,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還有這種離奇的事情!”

錢永強無奈地說道,“還不是因為窮!”

“也不盡然!”朱悅說道,“貪也是一個方面!”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王子仁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種事情我也聽說過,只是一少部分而已!”

“張大滿,你出了多少禮錢?”黃有才看到張大滿當眾出錢永強的醜,頓時惱羞成怒,他厲聲說道,“你出多少錢,我退給你多少錢!趕緊給我滾!”

“你算哪根蔥?”張大滿不屑地看了黃有才一眼,哈哈大笑道,“永強大侄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看著長大的,那又怎樣?”黃有才說道,“你也沒有幫助過人家!”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幫助過他家?”張大滿用力抹了一下油晃晃的厚嘴唇,大聲說道,“永強小的時候,他們家可窮了——”

錢永強害怕張大滿酒喝多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胡咧咧,連忙讓黃有才捂住他的嘴,合力把他拖到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