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隨時恭候!”老闆又坐回矮凳子上,抓起一本雜誌漫無目的地翻看起來。

黃有才看到老闆對自己一副輕蔑模樣,心中冷笑。

他快步走回旅館,找到錢永強。

“永強,快跟我走!”錢永強正跟王子仁坐在屋裡閒聊,看到黃有才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去哪裡?”錢永強問道。

“先別問了,先跟我走吧!”黃有才拉著錢永強的胳膊硬往外拽。

“說清楚點,去哪裡?幹什麼?”錢永強對王子仁說道,“你看這傢伙風風火火的,不知道又闖什麼禍了!”

“我沒有闖禍!”黃有才說道,“有一個寶貝,你要不要?”

“有寶貝我當然想要了!”錢永強說道,“但我想先知道這是個什麼寶貝,怎麼才能得到?”

“羅盤,你懂嗎?”黃有才問道。

“陰陽先生測風水用的羅盤?”錢永強問道。

“是的!”黃有才答道。

“我一個賣書的,又不是陰陽先生,上哪裡懂那玩意!”錢永強說道,“不懂!”

“永強,你應該懂的!”黃有才說道,“在門前那條路向北走不多遠有個拐角,拐角旁邊有一箇舊書攤。攤主手裡有一個祖傳的羅盤,說要賣給懂它的人,而且還要是有緣的人才行;如果不懂它,跟它沒有緣,給再多的錢都不賣。怎麼樣,去看看?”

“黃有才,你上當了!”錢永強說道,“這是攤主故意玩的噱頭,它先弄一個假東西,想方設法釣你的胃口,等把你的胃口釣起來後,就開始宰你了!你也是在地攤上摔打了一二十年的老人了,怎麼連這點伎倆都看不穿?”

“不是你想的那樣!”黃有才說道,“他說他在等一個有緣的人,一個懂它的人,然後再高價賣給他!他還說看我不順眼,我給再多的錢都不賣給我!”

“有病,這人腦子指定不正常!”王子仁說道,“賣個東西還玩這麼多花花繞,累不累啊?”

“咱們不管這個人怎麼樣,”黃有才說道,“我看那個羅盤確實像個老物件!”

“閒著也是閒著,”錢永強問王子仁,“王大哥,要不一塊去看看?”

“好。”黃有才在前,錢永強和王子仁在後,三個人直奔那個舊書攤而去。

老闆看到剛才離開的那個黑大漢帶著兩個人來了,他冷冷一笑,繼續不動聲色看他的雜誌。

“嗨,老闆!”黃有才喊道,“有緣人來了!”

老闆抬眼看了錢永強和王子仁兩人一眼,微微皺眉。

“你好!”錢永強遞了一根菸給老闆。

“你好!”老闆接過煙,叨到嘴上,手在兜裡摸索著打火機。

“老闆貴姓?”錢永強看到他好久也沒有摸出打火機,便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了。

“免貴姓杜。”老闆對錢永強笑笑。錢永強發覺這個老闆即使擺著地攤,坐在路旁,頭臉粘著些許的灰塵,但仍掩蓋不住他骨子裡的那份貴氣。錢永強開始相信黃有才說的,這位老闆有家傳的寶貝了。

“杜老闆,聽我兄弟說你有一方祖傳的羅盤,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過過眼?”

杜老闆輕輕拉過竹筐,從裡面小心翼翼捧出一方烏黑髮亮的羅盤,雙手遞給錢永強。

錢永強沒有伸手去接崔老闆手上的羅盤,而是把竹筐裡的雜誌都拿出來,然後把竹筐倒扣過來,把幾本雜誌墊在竹筐上面,示意杜老闆把羅盤放到雜誌上面。

“是個行家!”杜老闆讚許地說道。

“哪裡!”錢永強謙虛地一笑,說道,“杜前輩風骨不凡,想必家世顯赫,不知如何流落到此?”

“我是上海人,年輕的時候在這兒插過隊,對這兒有很深的感情,這不,退休後便來到這兒定居了。”杜老闆望著小鎮上的灰牆土瓦,滿眼都是眷戀之情。

跟杜老闆套過了近乎,錢永強便專心致志地鑑賞起眼前的這一方羅盤來。錢永強發現它表面雖然是黑褐色,但其質地應該是暗紅色的木材。經過幾百年的使用,包漿已經很厚,很難看到它原本的顏色。錢永強判定此羅盤實非近代之物。

他又用手指輕輕敲了幾個,羅盤發出“鏗鏘”的金屬之聲。

錢永強判斷這方羅盤應該是用名貴的紅木或者黃花梨木做的。只有這些材質堅韌,紋理細密的木頭才適合做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