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香玲緊張,薛陽離開這件事可了不得,老爺在主子床上敗興離開,說明她伺候的主子不受寵,沒本事,明天傳出去,她還怎麼在薛宅混?要知道,這幾日她能在薛宅趾高氣揚,仗的可都是徐彩兒受寵的勢啊,若徐彩兒被厭棄,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比香玲更悲憤的是徐彩兒,她自認裝扮齊整,使出渾身解數,卻沒能留住薛陽,差點慪死她自己。

薛陽疾步奔至後院,院門還沒落鎖,他大步往裡走,忽地阿婆一愣,忙高聲傳達:“老爺來了!”

屋內正陪著李沐芷下棋的翠雲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剛看向屋門,薛陽已經進來。

“見過老爺。”翠雲剛行完禮,就被薛陽趕了出去,李沐芷雙眉緊皺起身站在桌旁,滿臉滿眼都寫著對他的不歡迎。

薛陽卻顧不得這些,前幾日,富貴的玩笑調侃像是一記警鐘提醒了他,他面對李沐芷時,那些隱秘的難以啟齒連自己都無法接受的念頭,明明被壓制得很安靜,卻像是失了控的洪水猛獸,越發暢行無阻,他需要狠狠切斷,他不能再總守著李沐芷一個人了,需得旁的人分分神,可當他面對徐彩兒,總是難以提起興致來,哪怕是為了發狠報復李沐芷,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尤其今夜,他一進門,見到了穿著水青色長裙的徐彩兒,那是李沐芷最常穿的顏色,可眼前人已非彼時人,他壓著所有洶湧的心緒,忍耐著留在徐彩兒那裡,俯身親近的時候,內心深處湧出一股強烈的念頭,遠李近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將就。

薛陽按捺不住,終是起身離開,直到急急地闖入李沐芷房間,看著她只著藕荷色裡衣,未施粉黛站在桌邊看著自己,一顆躁動的心才算是安穩下來,雖然她的眼中是止不住的厭惡和嫌棄,但薛陽顧不得這麼多了,衝上去,一把將她撈起,丟在床上,連鞋子都沒脫就上了床,將她壓在身下。

李沐芷卻難以忍受,尤其薛陽靠近時,身上分明的脂粉味,顯然是從徐彩兒那裡沾上的,一股難以言狀的厭惡湧上心頭,她攢足力氣抬手衝著薛陽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這一下把兩人都拍愣了。

李沐芷也沒想到她會使出這般大的力道,聲響會這麼大,將她的手掌心都拍麻了。

薛陽這邊也是,被她一掌呼得腦袋嗡了一聲,隨即勃然大怒:“爺難得過來,你敢動手?”

李沐芷被他這一吼,也褪去剛打完人的恐懼,生出一股虎勁,罵道:“滾!我嫌你髒!”

薛陽嗤地一聲笑出來:“怎麼,爺這兩天不過來,難受了?”

李沐芷望著壓住自己的賊人,恨恨地呸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薛陽本就唸想不及,心裡包著一團火似的,李沐芷雖然在罵人,可在薛陽看來,更像是打情罵俏,李沐芷生得這般美,就算生氣,都別有一番意趣,薛陽看得更覺難耐,恨不能現在就得償所願。

“難受就告個饒,爺可憐可憐你。”

李沐芷抬眼看去,忽地冷笑一聲,滿臉冷漠,用最不屑的語氣道:“薛陽,這麼久以來,你每次碰我,我都厭憎至極,你難道不知?”

薛陽神情也沉了下來,方才一腔火熱沸騰的心思被她這一句話澆得悉數全滅,他收緊雙手,捏得她手腕骨節咯咯作響,李沐芷吃痛低撥出聲,薛陽半分顧惜之情都沒有。

“怎麼?你覺得噁心?那爺今天就讓你噁心個夠!”薛陽動作橫暴,周身滿是戾氣,李沐芷趁他低頭抽出手衝著他的脖子狠狠撓了過去!

薛陽吃痛抬頭,右手捂住脖子,低頭一看,手心沾了血漬,他罵道:“你驢勁又上來了是吧?我不惜當動你,你以為爺是不敢?”

李沐芷啐道:“呸!你這種無恥之徒有什麼是不敢的?你動手打我好了,打死我最好!”

她一臉不管不顧,又是一副恨不能尋死的樣子,氣得薛陽發狂,他單手捏住李沐芷纖細的脖頸,惡狠狠道:“我稍稍用力,你就沒命了,要不要試試?”

他手掌收緊,李沐芷只覺得呼吸困難,臉憋得發紫,卻還是咬著牙,一句軟話都不肯多說。

薛陽雙目赤紅,恨意填胸,這麼久以來,他被李沐芷熬得生死難耐,恨不能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可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勁,故作冷蔑道:“殘花敗柳!令人作嘔!”

說罷起身重重地摔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