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朵向陽而立的嬌俏花朵都有一個醜陋的根,根向陰暗處深扎,為花朵提供養分,扎的越深,汲取的養分越多,花也愈發鮮豔。

都雲諫毫無疑問是朵豔壓群芳的花。

“都長官,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點?”

李明釗站在都雲諫身邊,二人向陽而立。

“不早了,反正他早晚是我的人。”都雲諫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憊懶模樣。

“我聽說戴露蟬長官那邊......”李明釗皺了皺眉。

“不打緊,終究還是要那小子自己選的。再說了,他一個快死的人,現在最應該思考的是怎麼樣用自己的死換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找什麼狗屁接班人。”

都雲諫點著香菸,吸了一口,一邊吐著青煙一邊說著。

“戴長官自晦了。”

都雲諫聽見這句話,夾住煙的手微微一抖,菸灰被風吹到他乾淨的病號服上。他微眯著雙眼看了看遠處的太陽,淡然一笑:

“自晦?我也快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一邊的李明釗。

“這次培訓快結束了,你去問問那小子願不願意來。”

“如果他不願意呢?”

“把你的昆市負責人位置給他。”

“雖然我跟他接觸比較少,但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報來看,這小子恐怕不會同意。”

“這次任務你們小隊應該死了不少人吧?給上面打報告,需要補充兵源,他們小隊三個人都給我要過來。”

都雲諫說完最後一句話,兩根手指碾滅菸頭,屈指一彈,菸頭飛進遠處的垃圾桶中。

顧遠對都雲諫和李明釗的交流內容一無所知,此時的他還在質問著劉吞虎關於實驗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一場實驗。我們需要知道熱武器對鬼物的殺傷能力,所以派你們去阻攔那隻長明;我們需要知道高階鬼物與人類實力的對比,所以你們後面一批的學員會去參加高階鬼物的圍剿,正面與高階鬼物戰鬥。所有的一切都還處於摸索的階段,摸索就意味著不斷的試錯,出錯就意味著死亡。”

“但我不是這樣認為的,人不是工具,也不能把人當作工具看。當初戴露蟬說過一句話,我很贊同。他說這是歷史程序中必然的犧牲,你是文科生應該可以理解這個說法。”

劉吞虎聲音聲如洪鐘,字字鏗鏘。

顧遠對這個說法卻不屑一顧,譏笑道:

“有什麼區別?不都把人當白鼠?”

“當然有區別,人就是人,不是什麼他媽狗屁小白鼠。倘若真把你們當做小白鼠,當時就不會讓教官跟隊偵查小組,老子也不會親自帶人去那個地方挨幾發彈道導彈。”

劉吞虎本就是個炮仗脾氣,三兩句就已經開始滿嘴髒話。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顧遠硬著脖子說道。

劉吞虎兩隻手都打著石膏,垂在胸前,起身掃了顧遠一眼。

“你有什麼價值?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物以稀為貴。”

“你們之前有成千上萬點星,你們之後將會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點心,你算哪盤點心?也值得老子親自挨幾發彈道導彈引開那兩隻鬼?”

顧遠還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知道劉吞虎說的是對的。

劉吞虎沒有管他,繼續說著他的話。

“你知道我和都雲諫最大的區別在哪裡麼?”

顧遠思緒如麻,雙目失神,茫然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