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燮身子一僵,眼神複雜的對上了路綰的眸子。

「我知道你對外讓人看到你對方庭羨絕情,甚至不惜拷打用刑,其實是變相的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但是也要掌握一個度。」

「我明白了。」墨燮伸手握住路綰的手,點了點頭。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懂另一個人,即便他不言語,路綰也能看透他的所有心情和想法。

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前半生孤苦坎坷,所以老天爺才將路綰送到他的身邊,醫好了他的毒,也治癒了他。

路綰回閒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了,看到探頭探腦的葉鑭柯,她腳步微頓,心情有些複雜。

墨燮說還是不要將這些事告知與葉鑭柯知道,所以她在猶豫。

看到提著夜燈的路綰,葉鑭柯的眼神一亮,就要往外跑。

路綰直接催動內力,快了幾步到了屋前。

「慢點。」路綰微微皺眉,眼神裡滿是不贊同。

葉鑭柯想到什麼,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看到她可愛的模樣,路綰的心情更加複雜。

「更深露重,進去說。」

「好!」葉鑭柯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到路綰回來,春杏忙將準備好的雪花炭盆拿出來點燃。

其實正常的話現在這個時間還用不上,但是路綰本身就體寒,加上深夜穿過大半個攝政王府,身上染了太多溼氣,還是烘一下好。

路綰坐下後,對上葉鑭柯希翼的眼神,微嘆了一口氣。

「我去找了王爺,他說現在黔州的情況很不好,方庭羨處在風口浪尖上,所以......」路綰聲音微沉。

「可是,王妃,方庭羨絕對不會背叛離國的,他這條命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獻給國家,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通敵叛國呢!」

葉鑭柯雙目紅腫,僅僅是說話,眼淚就已經忍不住了,腿一軟又要給路綰跪下。

路綰皺眉看了她一眼,她才扶著椅子重新做好,但那雙淚眸還是讓路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樣行不通。

「葉鑭柯,你冷靜一點,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方庭羨現在在風口浪尖,你覺得他出來他的日子就會好過嗎?

且不說那些文官們會如何詰難他,百姓會如何議論他,就他自己,他能忍住不擅自離京去奔赴黔州嗎?」

路綰的聲音嚴肅,微冷的語氣讓對面葉鑭柯逐漸清醒過來。

看著路綰有些擔憂的神情,她的瞳孔微顫,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就要張嘴,卻被路綰一個眼神掃過來,想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裡。

看到葉鑭柯逐漸冷靜下來的神色,路綰舒了一口氣,有些東西不用說透,點到為止。

「這件事墨燮必須拿出一個態度,有些苦方庭羨也必須承受,即便他是無辜的,你懂還是不懂。」

「懂。」葉鑭柯嘴唇忍不住抽搐,強忍著淚意。

這一刻她也明白了墨燮和路綰的用意,內心洶湧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安定下來。

她站起身,然後在路綰不贊同的眼神下,跪下,給路綰行了一個周正的大禮。

「我家夫君得王爺賞識、庇佑,是他之幸,我得王妃如此傾心相待是我葉鑭柯此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