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醐小院。

鬱晉遠輕抿了一口清茶。

腳下跪著一個黑衣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鋒利的眸子,只是此刻其中鋒芒盡斂,只剩下虔誠和敬畏。

“一大早的就喝茶啊?”齊鈺那慵懶的聲音響起,紫衣玉冠,襯得整個人一身貴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家的侯爵世子呢。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齊鈺嘴角的笑意不變。

“竟然是地門主,好久不見啊?”

這個黑衣人就是昨夜帶領那些黑衣人的首領,也是萬樂門的地門門主黎虎。

“鈺公子,好久不見。”黎虎微微頷首。

“你先下去吧。”這時,鬱晉遠淡淡的開口。

“是。”黎虎右手握拳置於左肩,頷首弓腰,很快退了出去。

見他出去,齊鈺搖了搖手中摺扇,在鬱晉遠對面坐下,順手接過對方倒的茶,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在鬱晉遠面前,也就是隻有齊鈺敢如此放肆了。

“你怎麼把黎虎召回來了,不是讓他在夏國境內盯著那邊嗎?”齊鈺有些詫異。

黎虎所在的地門一直監視著夏國的皇室,鬱晉遠不願回夏宮,所以黎虎也算是他留在夏國的一雙眼睛。

聞言鬱晉遠臉色一暗,雙眼猶如深潭,其中黑霧沉沉,察覺到他的變化,齊鈺嘴角的笑意微散,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

“是離皇吩咐的?”齊鈺神色間蘊涵著探究。

“嗯。&n ”鬱晉遠輕哼一聲,眼神冷漠如霜。

“這也太搞笑了,離皇現在是想要你將手中萬樂門的權利交出來嗎?還是說想讓你作為他的棋子,任他擺佈啊。”

齊鈺一雙笑眼此刻縈繞著濃濃的鬱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呵,人性貪婪,總是對別人的東西產生貪念,但有些東西不是他想就能吃的下的。”

相比於齊鈺的忿忿,鬱晉遠顯得太平靜了,因為這些都是他經歷過的,也是他早就看透的。

從母妃死的那刻起,這世間他已經沒有信任的人了,至於夏皇,他從來沒有對那個男人放下過心防。

不說萬樂門是外公的心血,就光這麼多年他付出的心血,他都不可能將萬樂門拱手讓人。

鬱晉遠神色如晦,一雙琥珀色的幽深冷眸中彷彿含著無盡的譏誚和冷漠。

從桌子上拿起一封信,上面印著一個紅色的印鑑,是夏皇的私印,鬱晉遠卻是看也不看一眼,捻住信封的一角。

在一旁的燭臺上點燃,看著它被火焰吞沒。

火紅的火焰印在他的瞳孔裡,冷漠又無情。

齊鈺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火焰燃盡,他才開口,“所以新計劃是什麼?那些黑火石是要用上的吧。”

“嗯,昨夜黎虎已經都安置在皇宮各處了。”

“這次的風險遠超於上一次,一旦引信點燃,就是萬劫不復了。”

“夏國與離國的仗何時停歇過嗎?我與墨燮也終有一戰,只是時間問題。”

鬱晉遠站起身子,走到床邊,用竹撐將窗戶撐開,看向窗外,眼神幽遠,不知道在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