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天字一號房。

“你說岳震和嶽覓晴是二十多年前才定居京都的?”

路綰本欲喝茶,聽到寧綺羅的話,不自覺的擱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微動。

“在此之前沒有人見過他們嗎?”

“對,老齊北侯常年駐守在北面,當時他還有兩個胞弟,也是隨軍,當年那場戰役太慘烈了,苦戰到最後一刻,援軍還是未到,所以城還是破了。”

“當年城破了?”

路綰的眼神微顫,她命寧綺羅去查細查齊北侯府的生平,如今一看,確實很有必要。

“對,當時敵軍衝破了城門,老齊北侯和他的兄弟都戰死了。

就在敵軍準備殘忍殺害老齊北侯的一雙兒女,也就是嶽震和嶽覓晴的時候,援軍終於趕到,他們才倖免於難。”

路綰點了點頭,齊北侯滿門忠烈,就憑這一點,就夠嶽震他們受到一世的廕庇了。

“戰後一個月,嶽震和嶽覓晴隨當時援救的李威將軍返回的京都,受先皇敕封,而梁堇言是在當時慶功宴上就對當時的嶽覓晴一見鍾情,當即求婚。

因為老齊北侯的緣故,先皇本想給嶽覓晴賜一樁更好的婚事,但是誰也沒想到嶽覓晴竟然應下了這樁婚事。”

雖然時間很久遠了,但是當時梁堇言和嶽覓晴的事曾經也轟動一時,所以查到也不是什麼難事。

好像細聽下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為國捐軀的忠烈之後,喧囂過後,滿身瘡痍的回到從未涉足的故土,彼時的嶽震二十多歲,嶽覓晴剛剛二十歲,先皇應該是又愧疚又憐惜的。

只是路綰總是覺得邏輯裡有一絲說不通。

“嶽覓晴一個月後回京,也就是說老齊北侯他們戰死一個月後,一個月...她和梁堇言定親了?”

路綰突然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了,別說一個月了,至親亡故,熱孝三年,雖然在這個世界裡,一般只需要守孝一年,但也絕不至於一個月就定親了。

“對,確實是不合禮制,但可能因為嶽覓晴本來就隨軍,耽擱了年歲,若再守孝更難尋一個好婆家了,先皇或許就是體恤了這一點。”

寧綺羅這話也有些道理,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齊北侯當時駐守的城關是哪座?”

“名為阜陽城,現在已經在現在黎州以南一點,而當時入侵的匡國也被攝政王在幾年前覆滅了。”

墨燮戰神的威名可不止當年的雷霆一戰,而是無數軍功壘砌的。\./手\./機\./版\./首\./發\./更\./新~~

黎州,是鳶國通往離國的城關,她和親之時也曾經經過過那裡,那裡風沙漫天,人丁稀少,確實稱得上是苦寒之地了。

......

傍晚,殘陽似血,硃紅的天際美的炫目。

路綰躺在躺椅上,手掌溫柔的撫過白虎的頭頂和脊背,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它順著毛髮,眼神卻是不時的瞟著院門,在等誰不言而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腳步輕盈但穩健,也虧得路綰五感過人,才能聽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