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抬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不容拒絕。路綰緩緩抬頭,對上鬱晉遠的眸子,傳言夏皇雖然體弱,但模樣俊逸非凡,確實不假。

只是不知為何,男人略帶陰鬱的眼神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路綰臉上的面具太過礙眼,鬱晉遠竟然直接動手將面具摘了下來。

旁邊的齊鈺和黎淵皆是一驚,只有路綰沒動。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反應’過來後,臉上瞬間蒙上一層羞惱。

而黎淵看著路綰這張和記憶裡完全不同的臉也是怔住了。鬱晉遠眼神微閃,不是她。

而齊鈺則盯著路綰從左額頂貫穿到右眼下的那一道長長的疤痕,眼神微滯。

“陛下恕罪,小人貌醜,汙了陛下的眼,是小人之過,還請陛下責罰。”那微微哽咽的聲線聽得鬱晉遠心中煩躁。

“罷了,是孤行事魯莽了。”鬱晉遠將面具遞給了齊鈺。

“行了,你們查案吧,孤先走一步。”說罷人已經快步離開了。路綰抬起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真的哭過一樣。

很難想象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竟然盯著這樣一張‘醜臉’。再看一眼,齊鈺都覺得鬱悶。

“原來你還真是......長得醜啊。”齊鈺別開眼睛,嘴角微微抽搐。

“所以可以把面具還給我了嗎?”路綰‘艱難’的吐了口氣。齊鈺覺得無趣,將面具還給了她。

等他走了後,黎淵趕緊伸手將路綰扶了起來。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路綰笑了,壓低了聲音。

“只是一點小手段。”也是因為入城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齊鈺,他那時候說想讓她摘面具,她就動了個心思,她化妝的能力堪稱易容,之前剛到離國和親的時候也是如此。

沒想到就是這麼剛好。路綰隨黎淵到了關押罘禊的牢房。看到那床上躺著的人時,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這人看起來太慘了。白色的裡衣已經被血染透了。

路綰走近,血跡因為太久了已經變成了烏墨色,乾涸住了,她扯了一下,都粘在肉上了。

“就沒找人看過?”路綰微微撇嘴。

“看了,御醫把了脈,說是中毒,這些血都是吐的,開了藥人就跑了,說是能不能活全看天意了,估計是覺得救不過來了。”路綰點了點頭,伸手搭在男人的脈口上,眉眼微肅。

幾息之後,才鬆開了手。

“怎麼樣?還有救嗎?”黎淵微微皺眉。如果路綰也救不過來的話,那恐怕是徹底沒希望了。

“可以一試。”路綰微微一笑。現在恢復全部記憶的她,只要對方還有一口氣,她都能試一試和死神搶人。

黎淵原本皺起的眉頭瞬間就散開了。

“行!你試,隨便試。”路綰也不拿針包,直接用手握住罘禊的手腕。下一刻緩緩閉上了眼睛,內力運轉,不再是之前的細線一般,而是直接匯聚成股,鑽進了男人的經脈之中。

確實是中毒,男人不僅內臟上有大片的黑色毒素,就連血管經脈上都有被毒素侵蝕的墨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