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晉遠眼神陰沉如斯,他會不知道這一點嗎?但是他根本不可能放下殺墨燮的執念。

他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將視線先轉向了一旁立著的霜天身上。

“霜天,追查墨燮一事,不可鬆懈!異族有自己的規則,你行事不便,我可以理解。

我已經跟巫辛說過了,讓他用非常手段協助你等,你只要記住,若他們老老實實還則罷了,若那些人有所異動,盡數屠殺也不是不可以!”

鬱晉遠一雙眸子泛著殘忍,他從來不介意殺人,若是能達到他的目的,讓鮮血染紅這片土地又有何妨!

“好。”霜天面無表情,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鬱晉遠這才將視線放回齊鈺身上,只是那眸色更陰鷙了幾分。

他冷冷的盯著齊鈺,對於齊鈺他是有不悅的。知道是閎王在背後搞事的時候,他就派人去‘請’了。

然而,閎王所有的居所早已是人去樓空了,黎淵上書的那些閎王暗地裡的勢力倒是一個沒跑掉,可查來查去,竟被他發現閎王手裡還有一隻可怕的軍隊。

十年前的勢力都不少於一萬精銳了,如今更不知道發展到何種地步了。

若是閎王想反,勝負還真的不知分曉。

鬱晉遠並不知道他拿到的這些情報都是千機處篩選過且特意‘留下’的。自然也想不到‘閎王’和異族之間還有關係。

他所知道的只是之前夏國和離國之間的戰爭有其在中間推波助瀾,所以能想到的只停留在閎王或許有反心上。

畢竟單看閎王行為確實是像想坐收漁翁之利,讓夏國吞併離國,再出其不意拿下夏國王朝。

人對未知的東西會不自覺的升起恐懼,而上位者的恐懼往往會表現為憤怒。

曾經他以萬樂門無所不能,如今憤怒之下,只覺得萬般無用,甚至這些資訊都是黎淵查出近半數之後,萬樂門才順藤摸瓜查出來的。

這叫他如何能不憤怒?

也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宮人傳來通報,黎淵有事求見,他眼眸低沉的瞥了一眼齊鈺。

齊鈺不抬頭都能感受到周遭低沉的氣壓,跟隨鬱晉遠這麼多年,他怎會猜不到他的心思,一顆心狠狠一沉,唇畔溢位一抹苦笑。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鬱晉遠宛若淬冰的聲音。

“邊關的事不能再拖,齊鈺,你曾經是最讓孤放心之人,如今卻是讓我很失望。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被奪去的東西,必須拿回來,明白嗎?”

鬱晉遠的聲音聽不出波瀾,但就是這樣的聲音,齊鈺卻是最清楚其中隱藏的鋒利與可怕。

若是做不到,恐怕自己這條命也不必留著了,這就是鬱晉遠,對待無用之人,他從不會起憐憫之心。

齊鈺的唇崩成一條線,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微微躬身頷首。

鬱晉遠揮手之後,他才低首退下,只是他的背影在這一刻寫滿了孤寂。

他轉身出殿,黎淵奉旨進殿,二人錯身之際,他深深看了黎淵一眼,黎淵目不斜視,似乎對他的打量根本不在意,齊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快步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