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綰是被水潑醒的。

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捆住,躺在冰冷的地上。遠處有一個十字的柱子,上面綁著一個人,頭垂著,看起來不知道是死是活。

憑感覺路綰知道那人定是墨燮。

“墨燮!”

路綰剛喊了一聲,又是一瓢涼水傾盆而下,砸得臉生疼,再睜開眼的時候,屋內燭火已被點亮,

不遠處椅子上坐著的正是巫辛。

“別喊了,毒入肺腑,能那麼容易醒過來?”巫辛嗤笑一聲。

男人這一提醒,路綰頓時想到墨燮的毒,心猛地一揪,但是慌亂不過一瞬,便反應過來,巫辛的話。

巫辛定是給墨燮診治了,否則也不會知道他毒入肺腑了,他說的是沒那麼容易醒,卻不是他快死了。

看來她之前的計策還是有了用,巫辛並不想要他們那麼容易就死去,而是要折磨他們。

性命無虞,路綰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微微喘了一口粗氣,她才緩緩開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私自救下我們,鬱晉遠能放了你?”

她是懂得怎麼拿捏巫辛的,果然她話音一落地,巫辛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一雙眸子像毒蛇一般陰森。

“鬱晉遠,又是鬱晉遠!你真把我當成鬱晉遠的狗了啊!”

不用他下令,剛剛澆水的人就立刻會意,狠狠地踩在了路綰纖細的手骨上。

令人牙酸的碎骨聲在這黑夜裡令人頭皮發麻,十指連心,縱使她銀牙咬碎再也忍不住這酷刑,發出淒厲的慘叫。

路綰痛得渾身顫抖,意識模糊間,她的臉被人毫不吝惜地捏住,被迫對上一雙陰鷙的眸子。

“我就要讓你看看,我不讓死的人,鬱晉遠能拿我如何!”

說罷拂袖而去。

路綰臉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生理的痛意讓眼淚奪眶而出,但是她的腦子卻在這一刻得到了清醒。

催動丹田裡微弱的內力,彙集在手上,一點一點修補著她的斷骨,痛意被緩解,她才終於得以呼吸。

口裡都是血氣,有之前受傷的,還有她為了忍痛咬破的,受了這般酷刑,可是看到那黑暗中的身影時,她的嘴角卻緩緩勾起。

他們還活著,真好。

另一邊,埋伏在皇宮正門的月燃和黎淵久久不見來人,心中不安。

又見到重新回來佈防的禁衛軍,不由得臉色一變。

遠處傳來訊號,他們只得迅速退回原來的蟄伏的地方。

剛一進門就看到秘母滿臉陰霾,其他人也是一臉難看。

“秘母,怎麼回事啊?我們沒有等到公子。”

“計劃失敗了。”

“什麼?”

月燃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本以為是計劃生變,路綰他們從別處逃了,但是如今秘母卻說計劃失敗。

黎淵轉身就要走,卻被風無翊伸手攔下。

“放開我,我要去救人!”黎淵眼睛發直,眼底猩紅一片。

黎淵本就有傷在身,被他這一推,直接穩不住身形,幸好伍風在後面眼疾手快的扶住。

“救人救人!你看看在場的有哪一個不想救人的!”風無翊猛地推了他一把,怒呵了一聲,眼淚甩飛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