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圍觀的鄉親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朱家四兄弟行此惡行,只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頓叫好也只是想煽風點火而已。

那人群中的叫好聲倒讓覺得顏面掃地,想他們四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此刻卻被一個老嫗當眾辱罵,這擱誰誰能忍?

那邊癱坐在地的李大爺聽到了王奶奶的聲音,這才趕忙轉過頭,第一時間竟是在寬慰王奶奶:「老伴,別怕,就他們幾個兔崽子還奈何不了我,這幾個兔崽子平時鬧騰點也沒什麼,這次竟把這交界偷偷移了好幾尺,真當老頭子我是瞎了麼,平時可以讓著你們,我老兩口可就指著這一畝三分地了,你們幾個挨千刀的,以前光著屁股在勞資面前跑,如今長大了就想騎在勞資頭上拉屎,我告訴你們,沒門」!

老頭子一邊說,一邊情緒激動地將鋤頭拿了起來,惡狠狠盯著四人,自有一股凜人的氣勢。

四人也自覺理虧,把頭低了下去,可那周遭的人恨不得四人暴起,打死這兩個老不死才好。

要說起來,這兩老人待人親善,那是實打實的老好人,這之所以招人記恨還不是因為斷了眾人的財路。

這落魄村雖是落魄,卻常有人經過,這村裡的人一來而去便達成了共識,非要狠狠宰一宰這過路的行人不可,可這兩老人死活不幹,說什麼也不肯幹這昧良心的事,這若是不幹,那冷眼旁觀便好,可這兩人偏是心善,那些富貴人家也就罷了,見到那窮苦人家,老兩個還要主動收留,這下自然也惹惱了眾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眾人記恨的物件。

那有些明事理的,架不住也要靠此等手段謀生活,享受了這其中的好處,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若有要事,自然也是不忍,故而方才有人第一時間趕來通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老兩口生性純良,自然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

可這旁觀者的阿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朱家四兄弟縱然可惡,可那圍觀的眾人,一句句叫好聲中,又是這樣冷血的冰涼。

阿青自覺寒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冷顫,再看向老兩口,只覺心疼極了。

這朱家四兄弟不過是一把刀,那圍觀的眾人方才是握刀的人,他們這一手借刀殺人,怕是已蓄謀已久。

這果然不出阿青所料,見四人低下頭去,人群中便再有人開始起鬨:「都說朱家四兄弟是四個草包,現在一看,果然如此,竟被人三言兩句說得抬不起頭,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有人開口,自然有人熱烈的附和著:「就是,就是」。

那朱家四兄弟一看就不像什麼聰明人,聞之只衝周圍怒吼道:「你們才是草包」。

心裡憋住了火,自然而然便衝那老兩口道:「兩個老不死的,我勸你們積點口德,當真以為你們活得久些便可倚老賣老麼,若是把我們兄弟惹急了,有你們好看的」。

那李大爺被這朱四那麼一說,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早年間這朱家四個孩子,在這樣的窮鄉僻壤,自然孩子多了是吃不飽飯的,李大爺看不過意,沒少接濟這朱四,而今天,偏是這個朱四竟對著他說著如此豬狗不如的言語。

李大爺看著他,手中握住的鋤頭也不停顫抖,喃喃道:「你...你...朱四你個天殺的狗東西」。

阿青實在看不下去,終於開口道:「男子漢大丈夫,欺負老弱,算什麼本事,我看你非但不算個男人,怕是連人都算不上」。

朱四看了看這個不知何處冒出來的程咬金,見他年紀輕輕,也不像什麼有出息的人,這便眉目一橫,惡狠狠道:「這是東風捲了什麼臭狗屎,刮來你這麼一隻癩蛤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這是你能管的事麼,有你說話的份麼,你算是什麼東西」。

阿青一言不發,內心只自顧自嘆道:「你茅房打燈籠,這可怨不得別人」。

旁邊的眾人先是一驚,還真以為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哪不曾想只是一個跳樑小醜,看他的眼神自然也盡是不屑。人群中更是交頭接耳:「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象」。

那朱四見阿青被懟後不發一言,也覺得自己英勇無雙,先下一城,這不戾氣陡生,惡狠狠便再向李大爺走去,打算一鼓作氣,將那敵人殺的是乾乾淨淨。

這邊王奶奶看到此等場景,哪裡還顧得上別的,提上菜刀便向朱四衝去:「朱...朱四,你...你要幹什麼」。

這邊朱四一轉頭,看著張牙舞爪的王奶奶,伸手往前探出,便要搶過菜刀。

阿青眼見王奶奶要吃虧,這年輕人力氣大,這一不小心便要傷了老人身子,這現下也是一身怒火,還不待朱四得手,便一腳直接飛踹過去。

那朱四還不明所以,便只感覺有萬鈞之力猶如浪潮一般襲來,恍然之間,只覺自己渺如滄海之一粟,便腦袋一暈,這個人被自己踢飛,重重摔在地上。

眾人只聽到「砰」的一聲,再定睛細看時,那朱四已躺在地上,嘴角滿是鮮血,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那剩下三人,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是阿青所為,當下是鐮刀鋤頭,全把阿青當莊稼招呼了去。

可只聽到「呯呯呯」三聲響起,那三人也落得同朱四般的下場,就連那落地的位置,都是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阿青動作故意放慢了許多,眾人這才看清,原來一切都是阿青出了手。

四人只是痛苦地哀嚎著,老兩口看向阿青,也是驚為天人。

阿青緩步向四人走去,那圍觀的眾人此刻是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粗。

那阿青卻是蹲在朱四面前,二話不說,直接一耳光就扇了過去,在眾人的驚訝中,又是一耳光接著一耳光,那響亮的聲音瞬間蓋過了四人的哀嚎。

一邊扇一邊道:「你再說說,這事我管得管不得,要是答錯了,那你便老實挨著」。

可剛說完阿青又是一耳光抽了過去,那朱四剛想開口,迎接他的只有一個個耳光,他朱四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