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子嗣 章節六十四(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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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奇怪,狹窄的儲物間裡好像站了個人。
怎麼會?
他……可是他已經將自己鎖在裡頭這樣久了……他怎麼沒死……而且他為什麼沒聽見剛才的動靜……這傢伙是誰?!
“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麼?!”這話問得好像有些蠢,所以她馬上就架起了手中的栓動步槍,瞄向了門後的人影,“不管你是誰,最好立即舉起手來!”
這總算引起了那個人的一些注意,這連肩膀都塌下去的傢伙身形瘦削,在斜倒的儲物架中踉蹌著想要轉過身來。
“狗屎,停下,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楓可的雙手有些顫抖,卻故意拉響了槍栓,以此作為一種強硬的警告和威脅。
那人卻似乎毫不在意,架子上不少的古舊東西都被他耷拉的雙臂隨手帶倒,丁零當啷地摔了滿地——他還在轉身,而且正打算向她靠近。
“媽的,我警告過你了!”她咬了咬牙,還是在那傢伙逐漸逼近的身影中扣下了手中的冰冷扳機。
“砰!”
巨大的聲響震得她眼冒金星,但卻沒在空曠的店裡盪出回聲——多餘的聲波大概是被疊層的柔軟植物給吸收了。
步槍迸射出的滾燙彈頭精準命中了那人的胸膛,卻沒能阻止他緩慢前行的步伐。
與此同時,這傢伙的面容也終於在清脆的拉栓聲中暴露在光線下了。
原來他並不是人,只是一具無意識的喪屍而已。
皮肉剝落所剩無幾的泛黃面骨上刻有幾道滄桑的裂痕,黑爛的眼眶處也僅留有一些流質的粘稠液體,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看物的能力。
幾點喜溼的苔蘚零散伏在他的臉上,又為他驚悚的骨臉裝飾了些青綠的斑點,同那些或黑或白的色斑混合交織,也瞧不出什麼不和諧,只是讓他色塊交融的面容看著有些抽象瘋狂。
他的牙齒倒是齊整漂亮,但一束鮮活的小藤卻正從他的口腔裡鑽出,盈盈地順著骨骼的形狀攀援向上,在他的頭上繞出一個漂亮的環兒來。
也許是這束奇特的小傢伙已太久未見過如此燦爛的陽光,準備下一次射擊的她似乎能從它在光線下閃出黃白色澤的柔軟身子裡感受到一種純潔的喜悅及愛意——她想它是嚮往光芒的,而且它一定為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她不曉得他一個人在陰冷潮溼的黑暗中待了多久了——他實在太古老了——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
那不重要了,因為這次她已經將準星瞄向了他的腦袋。
“砰!”
回到車上的楓可重重關上了車門,給車內帶進了一陣凍人的寒氣。
她的手中還抓著一個用塑膠小袋封著的東西——這是她在那具行屍的斥候裝甲內襯裡尋到的——只是這套裝甲早就在溫溼的環境裡鏽爛了,才因此未能很好地抵擋住那顆射向他胸膛的彈丸。
她脫下了皮手套,向自己凍得發白的手指輕輕哈了兩口熱氣,慢慢捻開了小袋的封條,將裡面一個疊好的物件抽了出來。
這是一份被細心折疊起來的地圖,存在塑膠袋裡的它很乾燥,也因此儲存得十分完好——除了一些無法避免的摺痕,它瞧起來簡直就像新印刷出來的一般。
楓可將地圖擺在自己的腿上,一點一點地把它舒展開來。
這似乎是某個組織內部流通的特製地圖,比例尺不算大,囊括了附近的數片區域和城市,楓可在方正半米的地圖上掃視了好幾圈,才透過對比和猜測大致了確認自己的位置。
除了各種道路、物資儲藏點和重要建築的標註,她還在地圖中央瞧見了一個獨特的標誌——這個小房子一般的標誌被曾經的主人用馬克筆塗了好幾圈,邊上還拉出了一條註腳。
家——註腳上便是這樣用一種可愛的圓潤字型寫到的——或許“他”應該喚為“她”才是。
一輛麵包車正行駛在無垠的沙漠裡,因為缺少參照物,它瞧來就像只勉力沿著起伏沙丘爬行的銀色甲殼蟲,在身後留下蜿蜒的細長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