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子嗣 章節五十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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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拉在經歷了長達一年的冰冷絕望後選擇抱著女兒的照片永遠地離開這個無情的世界,而班德在將妻子和女兒的唯一一張照片一同下葬之後由於長時間不分場合的酗酒徹底丟掉了他原來的活計——這倒是正中這個內心破碎的可憐蟲的下懷——因為沒了工作的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整日整夜地待在酒館裡頭了。
酒精雖然是個該死的東西,但在麻痺情感和逃避現實生活的效果上確實是首屈一指——即便“惡鼠”酒館出售的酸啤酒嚐起來就像在喝兌了水的發臭狗尿,但它好歹是酒,老闆丁丁也不如何向自己收錢——有時候甚至還會善心大發地附贈他一盤別的顧客吃剩下的酸黃瓜或幾乎只有雜草的乾肉餅,當然,這些也都是免費的。
班德就這樣在聚集地渾渾噩噩地晃盪了好幾年,但卻從來都沒有離開“惡鼠”酒館超過100米。
他就像一匹嗜酒如命的騾子,被無形的繩套拴在了遍佈汙漬的橡木酒桶上。
有時候偶爾會從心頭泛起的酸楚和痛苦連流淌在血液裡的酒精也無法完全壓制——並且就像他經常從胃裡吐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樣不堪而抽象。
後來的故事想必聰慧的讀者已經知曉,且應當都還記得——班德只是後悔當時沒有用尖銳的玻璃片徹底瞭解掉德拉科那個卑劣人渣的性命。
他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上妻子與女兒一面。
班德偶然才會在夢裡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而只要做到這樣的好夢便足以使他歡喜上好幾日——可遺憾的是,妻子和女兒的面容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可阻擋地模糊起來。
這實在是一個使人尤為揪心的苦痛折磨,他真的害怕在哪一天就忽然徹底忘卻了她們的面容——那樣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再沒人記得莫伊拉和奧蒂列特了——這怎麼可以!
“奧蒂列特……我親愛的女兒……”班德的全部視野已被洶湧的淚水模糊,哽咽著的喉頭幾乎再吐不出一絲一毫的話語,他只是張開了雙臂,把走上前的女兒和妻子一樣一齊擁入自己寬大的懷抱裡。
“噯,爸爸。”奧蒂列特應了一聲,摟住父親的肩膀,鑽入了班德的懷抱裡——就像以前一樣。
兩團從極高極遠處投出的詭異光束浮動在奧蒂列特和莫伊拉的身上,光怪陸離的場面使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瞧起來就像是舞臺劇中的演員。
“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呢?”奧蒂列特眨巴著動人的眼睛看向班德。
“忘了什麼?”沉溺在幸福中的班德頭腦尚有些昏脹,沒能反應過來。
“噯,爸爸的記性總是這樣差,”可愛的女兒在他的懷裡撒了個嬌,“你真的忘了嗎……”
奧蒂列特的面容毫無徵兆地在柔和的白光下像受了熱的巧克力一般猛然塌陷融化,三道刺眼的、瘋狂的紅光隨即從她逐漸聚攏的、令人膽寒的扭曲口腔及眼眶中射出,那已經軟化的喉嚨裡亦衝出一句極其響亮的使人厭惡的吼叫,不斷震盪在班德的耳邊。
“你殺了人!你殺了人!”
受到驚嚇的班德痛苦地嚎叫一聲,想要將懷中化為某種怪物的女兒推出去,伸出的兩手卻在奧蒂列特的胸口上撞出了兩個大洞來——他甚至能透過兩個空洞直直瞧見她身後的陰沉黑暗了!
“嘻嘻……哈……哈哈……”奧蒂列特的身影在白光中就像她融化的五官一樣逐漸佝僂萎縮了下去,並迅速地沉到了地底裡,什麼都沒能留下——他的妻子呢?莫伊拉呢?!
班德慌了神,緊張地四處張望著,想要再瞧見什麼——但就連那白色的光束也霎時間消失了,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詭秘黑暗。
“不——不——!”班德歇斯底里的吼叫沒能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丟了魂的他在黑霧中掄圓了雙腿,像沒頭蒼蠅似地四處奔走、衝撞著——最終他累了,於是便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思考著一些永遠無法被解答的終極問題。
“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