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意識漸漸薄弱,和脫離「玄黃玉」的狀態不同,這個時候的我似乎被牢牢牽制,大腦被強行牽引到鏡子中,眼睛也離不開鏡面。

鏡子中的「我」,眼睛幽藍,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此刻的洗浴室中,月光從窗戶中透進來,灑滿半個房間。我不自覺地朝著月光中挪去,眼神彷彿被鏡子黏住一樣,無法離開鏡面。鏡子中的自己,並沒有跟著我的腳步走動。似乎是另一個自己,站在另外一個空間,和我對視著。

直到我走入月光,半個身子浸透在月華之中。

我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從鏡面內探出半個腦袋,一隻手從鏡中伸出來,搭在洗浴臺上,縱身一躍,接著一連貫熟練的操作,從鏡子中翻越而出。

我看得目瞪口呆,鏡子中的「我」一步步靠近我,也走進月色之中。

他的臉上時刻掛著那股詭異的笑容,讓人心裡發麻。

他的眼睛仍然是藍幽幽,像是一團鬼火,在他的眼中不斷燃燒。

然而他就是我,是鏡子中的「我」。

我的雙手雙腳明明是自由的,卻似乎被牢牢地束縛著,完全不能控制,我整個人呆立在那裡,眼神被無形的力量控制著,再次看向鏡面。

突然,鏡子中再次伸出一隻手來,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接著,從鏡子中縱出另一個人來,這個人一派道士打扮,五十歲上下,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授業先生蕭山伯。

蕭山伯的臉上也掛著那種詭異的笑容,眼神混混沌沌,也是一團藍幽幽的鬼火顏色。

蕭山伯佝僂著背部,躡手躡足地走近我,這個奇怪的狀態,和平日裡落落有度、仙風道骨的蕭山伯全然不同。他走到另一個「我」的身邊,另一個「我」立刻跪拜在地,口中嗚咽著說道:「先生,救救我吧。」

蕭山伯慢慢吞吞地奸笑一聲,說道:「李扶搖,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句話,和鏡子中的「我」第一句話完全相同。蕭山伯的這句話,是說給我的聽的,還是說給鏡子中的自己?

另一個「我」全身拜服在地,說道:「您是我師父,是我師父,是我師父。」一連說了三遍。

蕭山伯哈哈大笑:「既然是你師父,為什麼稱我先生,為什麼不跪下。」

我驀然大驚,這句話或許是說給我聽的。另一個「我」已經跪下,而我卻兀自站著不動,然而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縱然想跪,也無法下身。

俯在地上的「我」突地抬起頭來,直視我的眼睛,剛才見到蕭山伯的慫樣完全不見,臉上再次堆滿詭異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那樣的陰森恐怖,一字一字地問著我:「李扶搖,你知道我是誰嗎?」

話音未落,我的身體頓時能夠活動。

就在我盯著地上的自己,感受到身體自由時,一個巴掌扇到我的臉上,我抬頭一看,居然是蕭山伯,我記憶中的蕭山伯從來只會罵人,不會打我,我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目瞪口呆的站著。

蕭山伯惡狠狠地說道:「不認識師父了嗎?」

我是在做夢嗎?蕭山伯和平日裡面的他完全不一樣,另一個「我」又是誰?他們真的從鏡子裡面走出來的嗎?

雖然我滿心懷疑,但蕭山伯的高大形象站在我身前,神態俱不相似,樣貌卻毫無差距,我在蕭山伯一巴掌的威嚴之下,也不管是不是夢境,立刻拜倒在地,說道:「弟子駑鈍。」

蕭山伯的語言頓時變得和藹,說道:「這些天你經歷了很多,難為你了,東西沒有丟吧,給我看看。」

什麼東西?我心中思忖著。

另一個「我」,和我保持著相同的姿勢,跪在蕭山伯身前,聽到蕭山伯的話,從脖子上取出吊飾,那件吊飾,正是「玄黃玉」,和我脖子上一模一樣,相同的吊繩,相同的玉石,發出綠油油晶瑩剔透的光澤。

另一個「我」呈上玉佩後,蕭山伯一把奪去,又向我投來惡狠狠的眼神。

我也要交出「玄黃玉」嗎?我的《破元》修煉還遠遠不夠,「控元術」也不夠精湛,脫離「玄黃玉」後,我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不得而知。

在我猶豫之間,蕭山伯再次怒瞪著我,口中發出沉沉的一聲「哼」!

我不敢再過多思索,心想若是在夢裡,我自然不懼怕丟失玄黃玉。若不在夢裡,蕭山伯也不至於讓我為難。於是從胸前解下吊飾,將「玄黃玉」雙手呈上。

突然間,灑在我們身上的月光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瞬間瀰漫整個洗浴室,我的眼前一片迷茫,完全看不清楚。不過這團黑霧,來得快,散得也快,很快我的眼睛恢復光明。

當我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時,我心中大駭。

我還好端端地站在鏡子前,鏡子中的自己面色紅潤,眼神正常,隨著我的動作而移動,並沒有出現另一個自己。我掃視四周,更沒有看到蕭山伯的身影。

莫非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這次出大事了,胸前的「玄黃玉」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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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月華輕似紗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