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養屍供氣

我哪敢覬覦汪門的掌門之位，汪二太爺位高輩尊，名滿天下，門生滿園。如今的「北派汪門」，常被稱作「汪公門」。自汪二太爺往下盡是汪二太爺的徒子徒孫，哪由得外人擔任門主。

汪二太爺前些年隱退之意漸生，漸漸不再出山。可他的弟子們都是行業中的佼佼者，特別是黃乾元。黃乾元的威名遠播，已經傳至海外，聽聞亞洲東南部一些國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專程趕到石門邀請黃乾元。

而我區區無名之輩，縱然汪二太爺讓位給我，汪門中人又有哪個服氣。

我躊躇半晌，說：「如今汪門滿園都是汪二太爺的徒子徒孫，我雖然有接掌汪門的玄黃玉，現實卻行不通的。」我沒有將自己的考慮和盤托出，只是和他說了如今汪門的規模和地位。

祝無影思索片刻，嘆了口氣說：「可能確實不行。不過汪門的惡行，我們不能坐視不管。被困二十多年的恥辱，我們不得不報。」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於是說道：「當年你返回汪門後，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祝無影向著空氣猛嘬一口，陷入回憶，說道：「師爺汪天師寶華山遇難，我和先師返回汪門。天下人都以為‘玄黃玉，和‘青龍丹，在我師徒二人身上，紛紛找上門來。當時，我的二師叔，也就是現今名聲赫赫的汪二太爺置身事外，隔岸觀火見死不救，最後師父死於心力俱竭。」

他口中說出「汪二太爺」四個字，極不自然，但為了讓我分辨清楚故事，故作強調。他接著說：「師父死後，由於汪二太爺一直表現得袖手旁觀，天下人並沒有懷疑他，以為‘玄黃玉，和‘青龍丹，落在我身上，於是紛紛圍堵。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沒想到家賊最難防。覬覦‘玄黃玉，和‘青龍丹‘的不只是外面的人，連汪二太爺也是垂涎已久。」

「我被汪二太爺擒獲後，強行逼問，前後有兩三個月，我始終沒有說出兩件洪荒法器下落。無奈之下，他將我送到陰陽兩界中，一直關在這廢火地獄。那時，我才知道師爺死後，汪二太爺和散殃鬼王沆瀣一氣。」

「我被困在廢火地獄後，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對我日夜拷打，剛進來的幾個月，每天例行拷打逼問。後面的頻次就逐漸少了，至今，隔一兩個月才會逼問一次。」

我看著四周白茫茫的虛無之境和屏障，我意識到，若是我和祝無影的談話，被看守牢籠的牛角鬼聽到，「玄黃玉」和「青龍丹」一旦被發現，我必定難逃一劫。

祝無影接著說：「自從汪二太爺和散殃鬼王狼狽為奸，我就猜想汪二太爺從此走上了富貴之路，也就是如你所說，如今的汪門人才濟濟，名揚天下了。」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他們沆瀣一氣，就能走上富貴之路？」

祝無影看了一眼我，突然問：「你知道養小鬼嗎？」

我點了點頭，養小鬼是一種控靈術，只是過於陰損，有損陰德。養小鬼必須拘提一個冤死的童魂才能驅使，一經拘提，童魂不能正常輪迴。但是童魂這一生本可享有的運勢，都被養小鬼的人佔有，從此養小鬼的人生活事業自然步步高昇。

祝無影頓了頓說：「這個汪二太爺養了一隻大鬼，這隻大鬼就是散殃鬼王。一鬼一人，各取所需。所以不止汪二太爺平步青雲，散殃鬼王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大。」

我不禁心中一凜，養小鬼可以讓人財運亨通，養大鬼的汪門從此崛起，成為正道之首，中流砥柱。

只是散殃鬼王這種「大鬼」該怎麼養呢？

祝無影說道：「我被關之前，已經發現汪二太爺在謀劃一種年久失傳而恐怖的道術，‘養屍供氣，聚陰供神，。」

我支支吾吾地跟著說：「養屍供氣，聚陰供神。」突然間我想到龍湖村的陣法，脫口而出：「聚陰鎖魂陣。」

祝無影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說：「居然知道‘聚陰鎖魂陣，，不錯，這種陣法是他謀劃的道術之一。與‘聚陰鎖魂陣，相似的陣法一共有二三十種。」

我甚是詫異。

祝無影說道：「在一個地方施展什麼樣的陣法，取決於這個地方的風水格局，陣法與風水吻合，才能做到‘養屍供氣，聚陰供神，……」

祝無影本接著說下去，我打斷道：「養屍供氣的‘氣，和聚陰供神‘神，分別是什麼意思？」

「練氣」和「練神」這兩門學問，我垂涎已久，蕭先生始終沒有傳授，只說時機未到。我想如今時機到了，年長的師侄祝無影該傾囊相授了。

祝無影頓了一頓，詫異地看向我，說：「你沒有學過道術？」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祝無影拍手叫說：「沒學過更好，道術講究一個字，純！你沒有根基，如今學習起來，可以一以貫之。不浪費‘死嬰之體，和‘青龍丹，的資質。如今‘青龍丹，和‘死嬰之體，在你體內潛伏二十多年，與你本人合而為一，此時修煉道行，恰到好處。」

我似乎明白了蕭先生一直未傳授道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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