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福如同被火車撞擊到了一般胸膛猛然炸出一團血肉,並在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之下,雙腳迅速離地,整個人開始後仰。

老許則眼看著一顆子彈撞碎了許福的胸口,連帶著他身後那臺黃包車也同樣擊穿,許福胸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窟窿,車伕站在原地讓許福這一腔子炸出來的鮮血濺的滿身滿臉。

“大哥!”

許珍、許祥異口同聲的衝了過去,撲在許福身前。

那許福落地的一刻就已經死透了,怎麼可能回話?這哥倆扶著屍體,在如此衝擊下滿臉悲傷。

“孫百萬,你個老王八蛋!”

事情到了這份上頭他們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成傻子了。人,是他孫百萬叫來的,那下殺手的也只能是他哈爾濱坐地炮。

“爺,我咋沒看明白呢?”

四寶子將匕首在手裡掂了兩下,還是沒忍住張嘴問了一聲。

許銳鋒沒回答,孫百萬此刻卻說出了答案。

“我是老王八蛋?哈哈哈哈,我是老王八蛋?”

“許珍、許祥,你們長心了麼?都這個節骨眼了,還好意思罵我呢?”

孫百萬站在冷庫門口說道:“你們在哈爾濱做買賣開布莊,藉著日本人的東風賺現成的銀元,這沒問題,就算是連口湯都不讓我喝,也沒問題。可他媽你們許家四虎賴在了哈爾濱是啥意思!”

“真當我孫百萬傻啊!”

“自從你們奶頭山降了日本子,是和哈爾濱的憲兵隊走的越來越近,周圍的商戶也是越來越拿你們當回事,我聽說,還有商戶找你們許家四虎給平事去了,你們好大的威風啊!是不是都他媽忘了這兒是哈爾濱了!”

“是不是都他媽忘了哈爾濱還有個沒死的坐地炮呢!”

孫百萬回頭看了許銳鋒一眼:“這些我都不搭理你們,我幹不過日本子,幹不過許大馬棒,還不行麼?可你們把我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們和北滿的大老許有仇,就逼著我去下帖子做局,局做塌了,在局面上讓我墊十根金條,還得讓我找人弄死他許銳鋒,拿我當人了麼?”

“我他媽是哈爾濱的坐地炮啊,好歹在街面上,也是有門臉有字號的爺,真拿我當小流氓了!”

四寶子和許銳鋒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間立馬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隘。

這是許家四虎霸佔哈爾濱的野心讓人給瞧出來了!

“所以你就聯合許銳鋒來算計我們?”

許祥還在天真,要不然也不可能問出這種問題。

孫百萬樂了,樂的非常兇狠:“聯合許銳鋒?扯。”

“他是紅黨,我聯合人家幹嘛?”

“但我就是不擔心他,畢竟,誰也沒聽說過紅黨會和坐地炮搶地盤,對吧?”

一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陰暗心裡。

臥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

許福呢?

由始至終都在拿孫百萬當小流氓,甚至覺著坐地炮就是這群流氓自抬身價,起碼與有隊伍的土匪相比,坐地炮怎麼也低一個檔次,那還不是想怎麼辦他就怎麼辦他?他敢說什麼?!

沒想到啊,孫百萬不光敢說,還敢做,明知道你許家哥四個背後靠著日本人,依然出手了。

“小飛啊。”

孫百萬喊了一聲,槍販子小飛湊了過去:“爺。”

“給警察局打電話,就說咱們看見了紅黨許銳鋒和許家四虎火拼,最終許家四虎都死在了北滿坐地炮的手裡。”話音說完,孫百萬才轉頭看向老許,問了句:“許老弟,哥哥欠你個人情,行不?”

許銳鋒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人家都要報警了,他還能在這兒留著麼?

小飛卻沒有半點出去打電話的意思,在冷庫門前大喊了一句:“全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