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把你給槍斃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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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沉默是恐怖的,許銳鋒在這沉默之下腦子裡混亂成一團,完全無法形成有序的思考。
這還是他在日本人侵佔東北以後,第一次感覺到屈辱以外的東西,那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如同附骨之疽,就在那明目張膽的噁心著你。
直到安營紮寨。
夜。
篝火抖動的同時,戰士們和死囚們一個個都瞪著眼睛躺在火旁發愣,老馬一個人抱著酒葫蘆在放哨,他對這些年輕人的說辭是‘上歲數了,覺少’,可許銳鋒感覺老馬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老馬,你哪人啊?”
許銳鋒在誰也不願意張嘴時,如此問了一句。
老馬笑了,擰開葫蘆往嘴裡倒了一口酒,咂吧著嘴唇說道:“中原人。”
“那咋來東北了?”
“想盤我底啊?”
老馬也不在乎的說道:“我是五四運動席捲全國的時候深受感染,後來在學校裡入了團……就和北滿城那些穿著校服舉橫幅抗議的孩子們一樣。”
“後來在豫南起義後,打下了縣城,這才成了黨員。”
老馬轉過頭,在篝火的火光抖動之下,那刀剁斧鑿般的面容變得越發清晰說道:“知道當時我入黨的地方叫啥不?”
“老虎籠!”
“聽聽,這名多氣派,連老虎都能關起來的地方。”
“後來啊,幾乎和各地武裝一樣,都被打進了山裡。咱可是有著山林內對敵鬥爭的豐厚作戰經驗的,鬧著玩兒呢?”
嘿嘿嘿嘿。
在老馬刻意緩解氣氛之下,小戰士們笑了起來,一個個都老老實實躺在那兒聽老馬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再往後,東北淪陷了,我被組織命令前往東北,組織抗日聯軍。”
“我一琢磨,東北那麼大,去哪啊?”
“乾脆一咬牙,哪兒日本人最兇悍,我就去哪。”
“結果從奉天一下火車我就懵了,當時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奉天城的老百姓走道兒都低著頭,活脫像是讓人把民族氣節都給打沒了似得。”
聽到這兒,許銳鋒連連點頭,這句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那怎辦啊?”
“能怎麼辦啊?”
“我也不能往上發一份電報說‘東北全無抗日情緒,環境極為惡劣’吧?要不然組織派你幹嘛來了?”
“當時日本人對奉天正處於嚴查階段,想要展開工作非常不容易,於是我轉頭就去了撫順,在福合客棧住下了。”
“好巧不巧撫順的礦場在招工,為了瞭解情況,和更多人接觸,我也報了名,想要開展工作總得團結一些人在身邊啊?沒想到這一去,差點把命搭裡。”
老馬又拽出了口袋裡的鹹菜乾,撕咬了一小塊,就著鹹菜嚥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