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他剛進入門洞,坐那歇腳的人馬上站了起來,衝著許銳鋒走過去的背影大喊:“你誰啊!”

許銳鋒停下腳,回身望著對方:“你管我誰呢?”

“呀!來耍橫的了啊,小子,我跟你說,別以為你穿了這身皮就敢在這兒抖微風,知道這是哪麼?還明告訴你了,今天,這威風你抖不動!”

老許最熟悉的節奏又出現了,這種人在江湖上比比皆是,你要是不把他遞過來的牙親手掰下去、順便拽下來一條肉絲,他就覺著你是吃乾飯的。

沒用許銳鋒說話,四寶子一把就拽住了門口那人指向許銳鋒的手指,順勢往上一掰:“你他孃的嘴裡有屎殼郎吧?敢跟我們爺這麼說話!”

“哎呦呦!”

那人剛一叫喚,四寶子手腕子向上一抖——咔吧。

他的手指以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扭曲著,滿地打滾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再看四寶子,拎過凳子往門口正當中一擺,喊了聲:“爺!”

許銳鋒一屁股就坐那了。

頃刻間,山村內傳來了銅鑼聲響,老許此時剛剛在心中默數到五,而第一串銅鑼,則是最靠近城門這家率先敲響的,緊接著才響成了一片。

揹著槍的保險隊頭一波衝了過來,一個個舉著槍對準了許銳鋒,隨後是一隊穿著偽滿警服的漢子,再往後,村裡的男女老少都出來了,有拿糞叉子的、有拿火銃的,等他們人齊了以後,村子裡竟然開出來一臺小汽車。

汽車!

許銳鋒甚至覺著自己看錯了,這麼個靠近大山的村子裡竟然有汽車,這東西在城裡都算是身份的象徵,他們是怎麼弄過來的?

車門開啟,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華麗絲綢唐裝的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此人見面就和許銳鋒客氣,雙手抱拳,手裡拎著文明杖,滿臉笑容的說道:“這位朋友,陸家窩棚的陸明勳,怠慢了。”

陸明勳?

許銳鋒回頭看了看四寶子,四寶子也在搖頭,倆混跡江湖多年的老炮兒愣是都沒聽說過。

“好說。”

許銳鋒潦草拱手算是還禮。

陸明勳馬上問道:“不知道這位朋友到陸家窩棚還出手便傷人,是為了什麼啊?”

“為什麼?”

許銳鋒冷笑著說道:“倒也不為什麼,不過是你們家這位兄弟想讓我抖不起來威風的時候,我不太同意而已。”

“你說你叫陸明勳吧?我瞧著像是個知書達理的人,這麼著啊,問一嘴,在東北,誰敢讓憲兵隊的人抖不起威風來?來,你給我說說。”

憲兵隊?!

陸明勳明顯遲疑了一下,可他再次看向許銳鋒和四寶子的時候,馬上笑出了聲來:“您二位是哈爾濱憲兵隊的?”

“不是。”許銳鋒實問實答:“北滿憲兵隊。”

“哦。”陸明勳點了點頭:“來哈爾濱執行任務?”

“也沒有,在北滿執行任務的時候,誤闖進山裡麻達(迷路)了,這剛走出來。”

“唉,那北滿憲兵隊有個人叫劉大撇子的,你認識麼?”